這不,這大爺不傻,從烈日下,從出事地點,硬是走到梧桐樹下才躺在地上,人家女學生更不傻,也是直接躺在他旁邊,開始了互相較勁。
“行了大爺,你倆也彆較勁了,先起來,有什麼事起來再說。”許正看時間差不多了,再不給人家台階下這大爺彆倔勁上來咯。
沒想到大爺眼神白了他一下,頭扭過去看了女學生一眼,意思是你怎麼不讓她先起來。
許正都差點被他逗笑,他也沒說誰對誰錯,“大爺,還有這位大學生,咱們長明市可和以前不一樣,天眼係統建立也好幾年了,這路邊發生的一切可都有攝像頭呢。
你們確定不起來,再不起來我可調攝像頭了,咱們看看真相。”
哪想到大爺“呸”的一聲,“詐唬誰呢?我看了,當時路上沒有攝像頭,而且路口的攝像頭也看不到那裡!”
女大學生一聽,眼眶裡倔強多時的淚水順著眼角直接流了出來,但還是抿著嘴沒有站起來。
“嗬嗬,大爺,您這可錯了,咱們國家的北鬥導航係統往天上投放了那麼多衛星,警察可是能夠調用的
。還有,這條街道過往的車輛也不少,你們發生矛盾的時候肯定有汽車經過吧,現在的汽車都有行車記錄儀,要不我聯係交警部門把這些車給找出來?”
許正說的話確實有詐唬的成分,但他隻是說警察可以調用又沒說自己能,可是行車記錄儀他確實可以找到的。
地上躺著的大爺閉著眼睛考慮了一會,一骨碌爬了起來,對著還在地上發愣看著他的小姑娘哼了一聲,“哼,這次算你走運。”說完竟然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許正哪能輕易讓他離開,看大爺這樣,明顯不是一次兩次了,“大爺您也彆走,請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證件,我們出警還需要您填寫一個單子...”
這個大爺竟然不理會,直接繞過許正繼續往前走,“什麼身份證,沒有!”
這是工作流程,是必須的,而且許正現在身上掛著執法記錄儀還在工作中,當然不能放這大爺離開了。
“大爺,請留步,請您出示一下您的有效證件,沒有身份證請告訴我身份證號,謝謝...”這次許正疾走了兩步,伸出手臂攔住了想繼續前行的大爺。
沒想到,這大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嚎,“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許正無語,看到路上行人想往這邊走過來看熱鬨,就把肩膀上掛著的執法記錄儀拿給他看,“大爺,這是執法記錄儀,剛才咱們的對話還有我的動作都被拍了下來,所以您這是誣賴我呀。”
大爺明顯臉色一囧,加上地上真的太燙,又是一骨碌地爬起來,但他還是不配合,許正感覺這個大爺有點不正常,要是平常人不早就拿出身份證或者報身份證號。
最後,許正把大爺和女大學生帶回了派出所,在女大學生講述了事情過程之後,登記了一下身份證號許正就讓牛攀攀送她離開。
這事明顯是女大學生騎著共享單車路過大爺身邊,這大爺想碰瓷而已。
此時的大爺坐在接待室,端著水杯,低著頭,任由許正說再多他也是一言不發,這時候安茹推開了門走進來,後麵跟著牛攀攀,顯然,他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安茹。
得知安茹是這裡的副所長,這個大爺終於講了實話。
原來他是外地來長明市旅遊的,錢包手機被偷了,他這個年齡獨自出來旅遊家裡人本身就反對,他不願意給家人打電話,所以他是沒辦法才想出碰瓷的。
大爺都這樣說了,加上這次他也沒做成案子,還有他年齡71歲,按照條例,依據違法情節給予處罰,但不能對他執行行政拘留,這次情節算是輕微的,最後安茹決定不予處罰。
許正留下他的身份證信息,簽字之後,這個案子算是結束了,派出所每年都有給不方便人士提供回家的審批資金,正當許正向所裡申請的時候,剛才出去的安茹又拐了回來。
“大爺,您這手段可真高,竟然哄騙過不下20家派出所,說說吧,你還有多少事要交代的。”
“師傅這是?”
安茹把手機遞給他,許正接過一看,安茹手機裡的好幾個長明市派出所領導人的微信群裡都在議論這個老頭,好幾個人都說這個老頭他們也處理過,結果都是給他發放了150塊錢的路費就送他離開了。
沒看完,許正就對這個老頭不得不說一聲佩服,這種治安小案子所裡根本不會上傳到內網,基本上都是派出所留檔發放完路費就送人家離開。
誰能想到,這個空子還有人敢鑽?
這不是和早幾年打工人免費坐上訪安排的客車回老家一個套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