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這些器物的來曆出處、所經曆的曆史痕跡過程,每一代的持有人甚至所用的紙張年代都被金鋒從腦海裡翻了出來。
這是一個浩瀚龐大的工程,比起當年在起源圖書館死記硬背那些絕密曆史更要難上了一百倍。
時間不知不覺飛快流逝,轉眼間便已經到了聖誕節這一天的淩晨三點。
張思龍和金戈早已把偽裝的消防車處理完畢,變成了一台清潔掃地車。
而金鋒已經在原地站了整整的四個小時。一動也不動。
淩晨四點,淩晨五點,早上六點,七點,八點……
又是整整的五個小時悄然過去。
期間,金鋒將最看重的周樂元的鼻煙壺忍痛砸開,隻為看裡麵的暗刻詩詞。
溥儀的玉如意金鋒也將鑲金包邊拆開查找有沒有紙條密函。
還有其他書畫,金鋒也用了火銬和水洗各種法子,以此來尋摸有沒有暗記暗印。
還有其他的東西,金鋒也一一做了各種實驗。
金鋒打開包包將九張龍圖小心翼翼取出來,平鋪在地上。
金鋒則站在了高處靜靜的看著這些龍圖。
燈光的映照下,各個畫卷上的龍完全沒有曾經的生機和活力,更沒有絲毫雄霸天下的威猛和猙獰與凶殘。
似乎在這一刻,那些龍也知道自己主人的頹廢和絕望。
一聲長長的歎息聲迎來了聖誕節的第一縷陽光。
淒冷的光柱打在九龍圖上,卻是如此的清冷。
十龍圖上的十頭巨龍,九龍圖上的九龍暴龍,還有六龍圖、升龍圖和雙龍圖……
這些巨龍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呆滯無神,頹然不堪,卻又隱隱的發出最不甘心的嘶鳴。
但最後,卻是都化為畫紙上永恒的沉默。
金鋒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輕輕眨眼,從虛幻中醒來。看看眼前周圍的一切,黑瘦滄桑的臉上露出深深的痛。
就連夏鼎都懼怕的鷹視狼顧在這一刻黯然無光,如風中殘燭。
“這到底他媽的是這麼回事?”
“小六子,你到底把東西藏在了哪兒?”
這些東西裡,根本沒有關於解開龍圖秘密的線索和指示。
一點都沒有!
這批金鋒最看重也是最抱希望的物品,卻是給了金鋒最致命的一擊。
他們的價值甚至還沒有小六子的那些口述資料有用。
金鋒不停的咳嗽,眼角的皺紋深深,孤獨的背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
這一刻,金鋒湧起無儘的失望!
所有的艱難困苦千難萬險,挖空心思耗儘所有的心血,到頭來還是一場春夢一場空。
金鋒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一道長長的黑影出現在門口,張思龍靜靜的看著金鋒沉聲說:“老板。到點了。”
金鋒咳嗽了幾下,緊緊抿嘴輕垂下了眼皮。
“走吧!”
“收起來。”
東西被一一收起來再次放進垃圾清掃車,九張龍圖被金鋒小心翼翼包好裝進大包。
走出門的那一刻,金鋒徑自被許久不見的陽光刺花了眼睛。那毫無生氣的冬日打在自己的身上,如此的灼心,就跟火燒一般的痛。
一聲尖叫自金戈嘴裡發出,帶著深深的驚恐:“老板。你的頭發……”
金鋒叼著煙木然說道:“白了?”
金戈直直凝望金鋒,神色現出無儘的苦痛,緊緊咬著牙嘶聲說道:“全白了!”
“嗯。”
“知道了。”
“走吧!”
“待會還有一場惡鬥!把防彈衣穿上。”
淡淡說完這話,金鋒從金戈手裡接過兩把手槍和六個彈匣,拒絕了金戈遞來的防彈衣,木然坐上清掃車,快速開出廢舊倉庫。
張思龍則開著另外一輛領航員跟隨在清掃車後麵,不急不緩直直開向長島。
聖誕節在西方白皮眼中的意義非常的特殊,這一天,整個地獄之城跟神州除夕夜的大城市一般,街上幾乎看不見一個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