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號震天徹地,夾著驚雷滾滾,讓人身不由已的身子一震。隻見一幕黃雲閃現間,一幫光頭已然站在了念癡老尼跟前一字排開,靜靜矗立。
頓時間,一條黃色的鋼鐵長城便自生成,將龍虎山上下十數名親傳弟子阻擋在長城之外。
但見那群和尚個個年輕英俊,麵含殺氣。陽光之下,那光光的禿頭反射起劇烈的強光,就像是一個個熾亮的燈泡一般。
這些年輕和尚不同於佛門那些個肥頭大耳的金剛上師,更不同那些枯瘦如柴的大德高僧。
他們個個麵容黢黑,身材精廋而目光犀利,步伐穩健周身勁氣勃發,活脫脫的一群八部天龍金身羅漢下界。
武僧!
武僧!!!
見到這群和尚們的時候,現場的人個個悚然動容在心裡撕心裂肺吼叫起來。
這是佛門武僧呀。
在這群武僧中,還有四五個和尚頭發是半寸,腳是赤腳,皮膚更黑,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帶著紋身,與其他武僧完全格格不入。
來自南洋諸國的富豪們一眼就認出來,這幾個和尚同樣是武僧。他們來自佛國。
佛國武僧,天下聞名。
見到這些武僧的當口,現場眾多人已經變了顏色,一片肅穆。
那群武僧冷冷的逼視著近在咫尺的龍虎山弟子,目中透出來的殺氣讓龍虎山的親傳子弟們驟感威壓巨大,忍不住眯起眼睛,露出一抹怯意。
這群親傳子弟可比不上龍虎山的菁英弟子。
而龍虎山的菁英弟子們早在剛才跟五大戰隊的糾纏中被製得服服帖帖,現在都趴在草坪上聞嗅著青春的味道,受著螞蟻的啃噬。
張承天何等曠世豪傑,乍見雙方氣機長短便知道自己的這群徒弟徒孫絕不是佛門護法武僧們的對手。
心頭一沉,一步前插!
也就在這時候,一個清清瘦瘦的中年和尚慢慢的走了上來。
那悠閒的步伐那懶散的身子骨,還有那洗得發白的褐色僧衣,還有手裡逮著的那一串黑得發亮的念珠,那一雙特製的僧侶鞋……
張承天目光一緊,徑自定住身子,靜靜的一眼不眨望向來人,沉聲叫道。
“雲海遇!”
年輕的雲海遇大和尚頂著頭上那九個刺眼的戒疤,雲淡風輕的不成樣,麵容慈祥得不像話,像極了那一尊踏著雲彩而來的大菩薩。
“阿彌陀佛。晚輩見過張施主。”
雲海遇衝著張承天優雅的合什行禮,老腰杆彎得很低,姿態也擺得很低。
在這個世界上,能讓雲海遇合什行禮的人不多。但張承天絕對是算其中的一個。
張承天漠然垂目,淡淡還了一禮,靜靜說道:“雲海遇大師這是來幫襯的嗎?”
雲海遇慈眉善目,眼觀鼻鼻觀心,舉著單掌微笑說道:“幫理不幫親!”
這話出來,張承天鼻子裡重重冷哼出聲,淡淡說道:“你幫親我也不怕。”
“你剛才質問我比人多。我告訴你。不怕你佛門人多勢眾。我道門也不會怕了你們。”
聽到張承天這話,現場的人都抖了好幾下。
好些人暗地裡很是佩服張承天的膽色。
作為到了張承天這個位置,說話做事完全不用考慮其他任何人的想法,直來直去用不著任何語言的藝術。
雲海遇嗬嗬的笑起來,好似那拈花微笑的佛祖輕聲細語的說道:“比人多,佛門的人自然肯定多過道門。隻是佛門弟子素來與世無爭,好好念經好好度人,至於其他,佛門從不過問。”
張承天沉聲說道:“亂世道門下山渡劫,佛門避世遁隱。盛世道門歸隱清修,佛門大開山門廣結善緣。”
“這就是你們的與世無爭。”
“你們人多,自然不在話下。”
雲海遇清水寡臉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嗬嗬笑了笑輕聲說道:“亂世各有各的苟且,盛世各有各的修行。張施主你著相了了。”
張承天曼聲說道:“我並沒有著相。佛本是道。早有公論。”
聽到這話,雲海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張施主說得沒錯。豈止佛本是道。一切眾神眾仙不管外來還是本土都屬道門。道門包羅萬有,古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