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臉上胡子拉渣,滿是征塵的憔悴,皮膚乾裂還要不少的皺紋。
乾涸蒼白的嘴皮子還有一個血泡,讓人看得揪心。
燕秋雅不敢驚動金鋒,悄然穿好衣服下來,更不敢驚動金鋒,拿起毯子蓋在金鋒身上。
愛憐的看著睡得死沉沉的金鋒,眼中滿是說不儘的言語。
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少年曾經的模樣,短短一年時間,少年已經變成這幅模樣。
燕秋雅猛然深嗅了一下,微微蹙眉癟嘴,這個少年身上散發出一股很濃烈的氣味,也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
作為一個特愛乾淨的女孩,燕秋雅最是受不了不洗澡的這種行為。
眼眸如水,深深的凝望男子,任由時光荏苒,此時此刻,就是天長地久。
有這個男子在,無論自己身在何處,那就是良辰美景。
一年了,再次見到他,是自己的緣法,也是自己的福分。
看著看著,燕秋雅已然是淚流滿麵。
乾枯的素手輕輕的伸出來,膽怯的想要去撫摸金鋒滄桑的臉龐。
這張臉龐上還帶著一抹難以言表的痛,深深的刺傷燕秋雅的心房。
素手輕輕托著金鋒下顎,燕秋雅禁不住的咬著唇,金鋒的皮膚很乾燥,也很臟,不知道這個男子在這一年時間裡經受了多少的磨難。
這時候,金鋒輕輕的睜開眼睛來,靜靜的看著燕秋雅。
燕秋雅慌不迭的抽回手來,彆過頭去,輕聲說:“謝謝你救我。”
“我感覺好多了。”
金鋒嗯了一聲,站身起來,就著房間裡的紙筆寫了一個方子:“回錦城,去帝都山廢品站找一個叫三水的。”
“這上麵的東西他會給你。”
“剩下的都是些普通藥材,去中藥店就能配齊。”
說完,金鋒打開包包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桌上:“這是天星蘭的根莖,是治你病的藥引子。”
“很珍貴,拿好。”
燕秋雅也是博覽各種奇書異誌的人,當然聽說過醫書上隆重標注的天星蘭。
聞聽這話,燕秋雅嬌軀輕顫,輕聲說道:“是神農本草經裡麵的天星蘭嗎?”
金鋒輕輕點頭,又寫了一個方子出來:“這是外敷的方子,藥材有些小貴。現在你承受得起。”
“記住一點,藥材的年份一定要管夠。”
“內服的藥吃一個月,外服的藥敷半年。自然會斷根。”
頓了頓,金鋒輕聲說道:“兩個方子記得背下來燒掉。”
“以後你的後代有人再犯你這種病,就把方子傳給他們。”
燕秋雅默默低頭,卻是靜靜說道:“你要去哪?”
金鋒這時候已經快速的收拾好了包包:“跑路,出國。”
出國兩個字如兩把利劍深深刺進燕秋雅的胸膛,輕聲說:“我還能見到你嗎?”
金鋒背上行囊,拳頭抵住嘴巴咳嗽了兩下,嘶聲叫道:“有緣自然能見。”
“江湖路遠,你保重。”
“走了。”
說完這話,金鋒沒有絲毫停頓,開門就走。
燕秋雅的母親一下子倒進房間裡,差點就摔倒在地上。
偷聽兩個人的談話被發現,燕秋雅的母親很是尷尬,衝著金鋒不好意思笑了笑,一下子衝到自己女兒跟前,緊緊的抱住了燕秋雅。
“女兒,你都能下床了。真是老天爺保佑……”
燕秋雅抱著自己的母親,看著空蕩蕩的房門,輕聲說道:“媽。老天爺早就把我忘了。”
“隻有他……還記得我。”
從酒店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被冷風一吹,金鋒腦子清醒了不少。
敲敲三輪貨櫃:“出來吃飯。”
貨櫃裡竟然沒有回應,金鋒嗯了一聲,開了貨櫃門一看,頓時愣住了。
猛然間變了顏色,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時候竟然沒有聽見小丫頭的聲音。
狠狠的詛罵了一句,跳上三輪車加速狂奔,根本不在乎有沒有被監控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