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嗎?
好看。旬柚本能地回答。
隻是說完,她才驀然反應過來,轉頭便對上了睜大了一雙貓眼瞅著她的七號—哪怕知道七號是機器人,但這一瞬間,旬柚臉頰仍舊不受控製的紅了紅。
剛才那個問題就是七號問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隻是抱著欣賞美的心思多看了一會兒,你彆誤會。旬柚輕咳兩聲,小聲解釋。
七號點著貓腦袋,也一臉認真的道∶我懂我懂。就像是你長得好看,主人也忍不住想多看你一會兒一樣,我明白的,柚柚,你不用解釋。
旬柚∶.
她臉上的熱意更重了。七號到底知不知道它在說什麼啊!
對了,你們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她索性不再繼續剛才那個尷尬的話題,問道,不許隱瞞我,否則,以後再也不給你清購物車了!
金錢的威脅非常可怕,七號瞬間秒跪。
不是我,是主人的主意!七號舉起自己的貓爪爪,也很委屈的道,我也勸過他的,可是他不聽我的。
晏時今為什麼要走?對於那句交易結束,旬柚耿耿於懷。
因為主人覺得他要死了。七號誠實的回答,他應該是不想死在你的麵前。
.….沒開玩笑?
我沒有,我發誓!七號立刻道,你看主人的情況,他都燒到40多度了!我雖然不是人類,可是我知道,你們人類都很脆弱。主人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就跑了。
發個高燒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讓旬柚無語,她看了一眼床上睡得臉色已經有些紅撲撲的人,忍不住問,累老師,原來你這麼怕死嗎?
已經睡著的晏時今當然無法回答她。
七號張了張嘴,見旬柚沒有注意到它,有些心虛的磨了磨自己的貓爪子——它應該沒有撒謊吧,能說的它都說了。不能說的,它也說不了。
它的程序早就被晏時今設置好了的。
七號,你再測—下他的溫度。好!
見旬柚沒再繼續問,七號非常人性化的拍了拍自己的心臟,迅速上前再次為晏時今測溫度。39.9,體溫下降了一點。
那說明退燒藥還是有點作用的,也更說明晏時今大概率就是發高燒,並未有其他疾病。旬柚又看了一眼沉睡的人,又為他掖了掖被子,沒再說什麼。
反正她還有很多時間,等人醒了再算賬也不晚!
她又不傻,當然不會相信七號說得那個離譜的理由。更何況,某人比她可聰明多了,受傷了都不會喊聲疼的人,怎麼可能懼怕高燒?
交易結束?哼!
結不結束,她是老板她說了才算!
海城足足下了一整天的雨,好在暴雨沒有持續太久,一個小時後,雨勢終於變小。半個小時後,帶著藥品和器材的醫護人員終於到了酒店。
39.7度,高燒。醫生又為晏時今量了體溫,然後開了一些藥,給晏時今掛上了水,先輸液,如果沒有意外,最晚今天晚上就能退燒。
醫生,他怎麼會發燒的?旬柚問道。
醫生回道∶不是什麼大問題,晏先生的身體素質還不錯,之所以會突發高燒,主要還是因為沒有休息好,以及吹久了風受了涼。接下來好好養一養,雖然還年輕,但也不能一直熬夜,年輕人還是要顧著自己身體。
熬夜,沒有休息好?句柚微微一怔。
等醫護人員離開,旬柚才重新坐回了床邊,看著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的青年,眉心不由自主擰了起來。
是為了比賽嗎?
柚柚,你也休息一會兒吧。這裡我守著就行,等水沒了,我就叫你。七號貼心的道。旬柚回過神來,摸了摸它的貓頭,應了一聲好。
她確實很累了。
隻是因為心裡惦記著事,所以旬柚睡得並不熟,也沒有睡多久,一早就醒了。倒是晏時今,睡得還很熟。
這一天,旬柚哪裡也沒有去,就在酒店守著。
到了下午,晏時今的體溫已經下降了不少,雖然還沒有完全退燒,但已經不嚴重了。醫生看了看,便沒有再給他掛水。
隻是晏時今一直沒有醒。
到晚上十點時,晏時今便徹底退了燒,可他還是沒有醒。醫生說了,他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才睡得久一點,但旬柚還是放不下心。
因為擔心,她沒有去其他房間休息,而是就守在晏時今的房間裡。晏時今身上的溫度已經徹底恢複了正常,呼吸也很平穩,仿佛真的隻是睡著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旬柚也很困了,但因為心裡掛念著事,她睡不著。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還有幾分鐘就到零點了。算起來,晏時今已經睡了二十幾個小時了,這睡得實在太久了。
晏時今,晏時今,晏時今…….旬柚忍不住在青年耳邊喚他的名字,你快醒醒,你都睡了一天了,晏時今,醒醒。晏時今,快醒醒!
晏時今,晏老師.….
是誰,是誰在叫他的名字?
晏時今,晏時今…….聲又一聲,那聲音很好聽,他仿佛聽過了很多次。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那道熟悉的聲音似乎帶了焦灼,一聲比一聲大,漸漸地,也沒了最初的清脆,微微有些嘶啞。
晏時今心頭沉了沉,像是有點難受又似是心疼——不應該的,她的聲音應該是軟軟甜甜的,應該是悅耳輕靈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傷到了嗓子。
晏時今,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快醒醒吧,我們得了冠軍誒,你還沒看我們的獎杯吧?她繼續在他耳邊說,獎杯挺好看的,就是有點沉,也不知是什麼材料做的。我猜不是金子,主辦方太小氣了....
你是豬嗎?睡這麼久!她似乎有點生氣,但聲音又有些顫抖,你再不醒,我就對你不客氣了哦!
我說真的,你彆不信,我生氣的時候是很可怕的!
喂,你真不起來嗎?她似乎有些低落,聲音低了下去,我告訴你,我才是老板,我沒有說結束,那你就不能結束。你沒有談判的資格!我可是特彆特彆壞的資本、家!
所以,你現在就給我醒過來,否則..
房間裡,旬柚眼睛有些紅,看著床上還閉著眼睛的人,怒道∶否則我就走了哦。你不是不讓我走嗎?我走...埃?
不許走。
一隻恢複了正常人體溫度的大手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
旬柚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被抓住的手腕,隨即猛然抬頭,對上了一雙睜開的熟悉眼睛——許是剛醒來,那雙眼睛裡還有些迷霧,隻怔怔的看著她。
但他的手卻抓得很緊,緊到旬柚甚至感受到了一絲疼痛。
晏時今,你終於醒了!
旬柚總算反應了過來,立刻笑了起來,你睡得也太久了吧,我真以為你要一睡不起了,現在晚上十二點,你睡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了!
你怎麼這麼看著我?是睡懵了吧?見青年眼也不眨的看著她,旬柚猜測道。不過不用她動作,旁邊的七號一聽這話,便飛身一躍,重重地落在了晏時今的肚子上。
一股非常鮮明的疼痛立刻從七號降落處傳遍了晏時今全身。
主人,你清醒了嗎?七號貼心的問,如果不清醒,我再給你踩一踩?或者換一種方式,看視頻怎麼樣?我最新錄製的新視頻哦,你肯定感興趣。
說著,不等人回應,七號便打開了自己的手機。下一秒,屏幕上便顯示出了熟悉的人,發出了熟悉的聲音-柚柚。
已經被痛醒意識到自己應該沒死的晏時今以及沒來得及阻止的旬柚∶屋裡的溫度在這一瞬間陡然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