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不回來!周姐,等我回來,就是社會精英了!”
因為路源要出國,因為伊華月的死,積壓許久的負麵情緒在今天晚上爆發,路源與周溪禾左一杯右一杯的都沒少喝,氣氛漸漸低落下來。
至於酒局崩了,許明維算是罪魁禍首,他雖然表現的很開朗,但是打心眼的不願意離開家裡,帶著鬱悶的情緒喝酒,沒幾瓶就醉了,趴在酒桌上放聲大哭,他哭路源也跟著掉眼淚,吧嗒吧嗒的往酒杯裡掉。
還真不是多難受,就是喝多了。
酒這玩意,要不就常喝,要不就彆喝,偶爾來一次是真的要命。
路源在許明維的哭聲中把帶著自己眼淚的酒一飲而儘,胃裡忽然一陣翻湧,他彎下腰捂著嘴衝到馬路邊上,把自己剛才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一隻手落在他的背上,節奏輕柔的拍打著,“沒事吧。”
路源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搖搖頭,“還行……”
“漱漱口。”沈慕林遞上來一瓶礦泉水,貼心的把瓶蓋擰了下去。
路源好一通漱口,又把剩下的水都喝光了,胃裡才算舒服點,他就那麼蹲著,用小腿往一旁移動,給自己挪了個窩,“呃——要死了。”
“你今天喝的有點多,還清醒嗎?”
路源深吸了兩口氣,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沒事,沒事,周姐呢,我今天,必須要喝服她。”
周溪禾的酒量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基本上十瓶啤酒什麼事沒有。
至於沈慕林,他總是能克製住自己,永遠保持清醒,路源還沒見他醉過。
“周溪禾送你朋友回去了,我送你回家?”
“欸?”路源迷迷糊糊的看向已經空了的桌子,“走啦?”
“嗯。”
路源垂下頭,身體又打了個晃,“那我,還是彆回家了,林哥你給我,找個酒店吧。”
沈慕林笑了,把他扶到了自己的車上。
在後麵躺下的那一刻,路源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夢。
非常奇怪的夢。
好像是在十年前的乾部大院裡,周圍一片漆黑,沈慕林要打他,他就一直跑,一直跑。
跑的好累,他想要甩開沈慕林,就拚命的加速,在轉彎處停下來,猛地翻過一麵矮牆,小心翼翼的縮在了牆角。
這牆角,可真黑。
路源暗自竊喜,他覺得沈慕林是不可能找到自己的。
矮牆外傳來腳步聲,路源屏住呼吸,期待他趕緊走開。
沒成想這人居然在原地找了起來,很快就發現了他,“你傻嗎?”
路源抬頭,看到他狹長的眼睛和略有些厚度的嘴唇。
那是一張頗為高級帥氣的麵孔,後來的話說,就是厭世臉。
仿佛這世界上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仿佛他期待著他死去的那天能迎來世界末日。
偏執,陰厲。
所以沈慕林喜歡帶著眼鏡,掩藏自己內心深處的冷與寂寥。
路源起身,又開始跑。
他在大院裡兜兜轉轉,遇彎則轉,遇牆則跳,回回都藏得很隱蔽,回回都被發現。
沈慕林實在受不了他,跟著翻過了牆,把他按在地上,用雙手捏他的臉,“你跑不掉,我太了解你會藏在哪了。”
路源猛地驚醒,被眼前的陽光刺痛了雙眼。
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渾身都光溜溜的,而沈慕林躺在他身邊,握著他的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男人專屬的味道,“……”
在路源懵逼的功夫,沈慕林醒了,他盯著路源,勾起嘴角,跟冷笑似的,“頭疼嗎?”
“我,上廁所……”路源掙脫開他的手,軟著腿爬下了床,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隨便套在身上,進了酒店的浴室。
透明玻璃,簾子敞著,路源也沒避諱,尿完轉身洗手。
欸?
他手上這是什麼玩意?
他喝醉酒還打飛機了嗎?
能硬起來嗎?
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在沈慕林麵前醜態畢露,路源恨不得把腦袋插馬桶裡洗一洗。
不過……他說沒說,不該說的話吧……
路源的視線穿過透明玻璃,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慕林,他在穿襪子,看上去是一切正常的。
嗯,應該沒說。
這種事可不是酒後能吐的真言。
“林哥,我昨天晚上到酒店以後吐沒吐?”
“沒。”
“那我沒說啥吧?”
他聽見沈慕林短促的笑了一聲,“你說我長得帥,還非要親我,讓我幫你擼。”
切,扯淡。
他的話路源根本沒當回事,他自顧自的找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牙具,“放哪了……”
路源彎下腰,打開洗手台下的櫃子,腦海中忽然閃過昨晚的一幕。
他就站在這裡。
和沈慕林接吻。
舌頭都交纏在一塊,發出嘖嘖的水聲。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