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尋瞪大了眼睛。
人的眼睛大概真的是自帶過濾功能的。
這五十個掉落的係統提示裡,戚尋一眼就看到了對她來說有用的。
直接挖出的整本神照經已經基本將她今天的衝動消費損失給彌補回來了,明玉功整本雖然對六級到七級之間的提升聊勝於無,但也算不虧。
而兩個新增的天工附魔的效果可一點
不差。
【天工·鎮海(金):當生命值大於百分之50,受到的傷害減免20%,生命值低於百分之50,暴擊提升20%,可附魔部位:護腕】
【天工·絕地(紫):血量每降低百分之10,暴擊提升3%,可附魔部位:外披】
這世上還能有這麼歐的開藏寶圖?
戚尋這會兒已經完全忘記了之前的開寶箱失利,隻記得自己現在的收獲了。
華山不愧是個風水寶地!
她下次還來!非把華山挖空不可。
另外的驚喜便是當這最後一片特殊人物邂逅卡碎片掉落的時候,她已經成功湊出了解鎖特殊人物邂逅卡所需要的五片碎片。
這碎片的湊齊,帶來了緊隨其後的係統提示——
【係統】【人物邂逅卡自動合成,觸發中……】
這居然不是跟秘籍一樣手動合成碎片的,而是自己合成了。
在這個“觸發中”的狀態下,戚尋甚至還沒來得及去將這兩件天工附魔打裝備上,更沒來得及去看看藏寶圖積累的祝福值足夠後,這個觸發出的祝福值商店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便忽然聽到了身後傳來了個聲音。
“想不到還有人會跟我一樣選這個時候登華山,可惜山路難走,隻能走慢了點,倒是把這日出給錯過了。”
【係統】【人物邂逅卡成功使用。】
這還真是說來就來。
這人聲音散漫,話中雖然是遺憾之意,戚尋卻沒從他的語氣裡聽出多少遺憾來。
而這位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分明還帶著不少人。
戚尋回身望去,便看到了個神骨清臒的中年人。
他身著麻衣踩著一雙木屐,不像是個登山客,倒像是行在平地之上,由此來看他的輕功顯然不差。
而若非他忽然出聲,戚尋甚至覺得自己未必就能聽出他的動靜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對方迎著日光而來的時候,被映照得更加清晰的無疑是對方的骨相,讓她覺得有點像楚留香。
但這位的排場可要比楚留香大得多了。
四名身著短衫錦褲,同樣踩著木屐的少女抬著張滑竿抬轎的錦榻,錦榻之上垂著的流蘇頂蓋被朝陽映出一片灼灼閃光。
這四名少女腳下步履輕快,顯然輕功也不算低,當然也因為這錦榻上無人,便少了許多重量。
而在這四人身後還有六名手執竹傘或者玉笛的少女。
雖未起音律,可想想也知道這些青衣少女奏樂而起,錦榻淩空而來是何等恣意風姿。
“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閣下名士香花,倒是好自在。”戚尋慢條斯理地起身回道。
開藏寶圖開了個歐氣爆棚,讓她此刻的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心情愉悅,破雲而出的日光將她鬢邊染成了一縷燦金色,這神容煥發的樣子可不像是熬了個通宵。
也當真是一派風姿卓絕的模樣。
“錯了錯了,在下行止無端罷了。”這麻衣客目光中閃過了一絲欣賞,聞言拊掌而笑,“倒是閣下好一副後生天驕之態,不愧是傳聞之中沙海翻浪拍死了石觀音的神水宮繼承人。”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個水龍卷的傳言又升級了是嗎?
戚尋內心腹誹,在神情上卻沒露出半分異樣來。
流言的傳播添油加醋她已經見到了,不必對此露出什麼驚詫情緒來。
何況在這位的麵前,她也並不適合做出什麼不夠穩重的表現。
係統的這個人物邂逅卡到底是不是個沒什麼用的東西,她就算開不出來也能遇到這位,戚尋並不敢保證。
她同樣不知道的是,如果這張卡換一個觸發的地方,會不會出現其他人
。
但眼前這位的出現確實印證了邂逅卡碎片上所說,大多江湖高人行蹤無定,其實是很難通過蹲點的方式找到人的,比如——
朱藻。
夜帝之子朱藻,也被認為是楚留香這外甥肖似舅舅的說法的來由,正是戚尋麵前的這位麻衣客。
身為上一輩中的高手,朱藻絕對要比水母陰姬這種長年居住在衡陽的人難找太多了,即便是宮南燕這個對江湖上的人物如數家珍的人,都無法說出朱藻的行蹤。
這位自從嶗山之中的夜帝行宮被燒毀之後,便幾乎無人知道他如今的落腳點了。
就跟與赤足漢一道遊曆關外的夜帝一樣,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誰知道會走到哪裡去。
但他的特征也比任何人都要來得鮮明。
他雖有個號為夜帝的父親,一應用具都位比王侯,自己卻喜歡身著一身麻衣木屐,隻圖一個懶散舒適。
身邊的少女抬著滑竿抬轎,他卻從不往上坐,自詡自己若是坐在上邊,抬轎的難免心中不快,如今這樣他既能享受到美人抬轎的樂趣,大家也都覺得有趣(*),實在是個行事隨性的奇葩。
“朱前輩過譽了。”戚尋拱了拱手。
算起來這位和水母陰姬平輩,又是鐵中棠的小舅子,她叫一聲前輩也分屬應當。
不過戚尋這會兒想的是,她先前與華真真定下了釣魚的計策,其實還缺那麼個見證人,朱藻無疑就很合適。
同在北方,夜帝麾下勢力最為鼎盛的時期,朱藻被風雨雷電四聖稱一句小皇子,也正是華真真所說的原東園暗中發展無爭山莊勢力,意圖重現原青穀當年威名的時候。
朱藻和原東園之間有沒有過交鋒戚尋不敢確定,但大約以他這過目不忘的本事,不可能對其一無所知。
而更妙之處在,朱藻此人深得夜帝真傳,是個絕對稱得上惜花憐玉之人。
蝙蝠島之事,他是極有可能插手一管的。
她們這邊的籌碼越重,原東園也就越容易失手。
係統送來的這個人,或許並不是最有份量的,卻無疑是最合適的。
不愧是500張藏寶圖召喚出來的男人。
朱藻可不知道戚尋給他已經起了個尊貴且聽上去就很燒錢的彆名,回道,“你倒是很有眼光。不過叫前輩就不必了,我這人不喜歡什麼前輩後輩的稱呼,你要是樂意就叫一句麻衣先生就是了。”
戚尋耳力好得很,自然聽到他隨後嘀咕了句,“一個個叫我前輩的最後都成了平輩,這虧本買賣我是再不做了”,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朱藻可當真是個妙人。
想想鐵中棠初出江湖的時候的確是叫他一聲前輩,結果成了他的妹夫,水靈光也叫過他一聲前輩,結果成了他的妹妹,把他搞出了點心理陰影好像還真不奇怪。
他才冠天下,武功得夜帝真傳,卻顯然沒多少架子。
在戚尋改口稱了句“麻衣先生”後,他便眉目越發和善。
“我本是為了這華山日出登山的,不過看來今日時運在後生晚輩這裡,這日出隻想給你獨享。這倒也無妨,一日日出有一日的風姿韻味,朱某明日再來就是。”
朱藻朝著紅日明霞的方向看了眼,又忽然露出了幾分鬱卒的情緒來,“隻可惜我原本想著趁夜登山,日出便走,這說來就是個羈旅過客,大可不必與華山知會。”
“但若兩次登山那便是有意賞景了,不跟此地的東主打個招呼,卻顯得我朱藻是個狂生,不給他們華山麵子。”
朱藻話音剛落便聽到身邊這位神水宮的姑娘問道:“麻衣先生竟然覺得自己不算個狂生嗎?”
對方的目光正停留在他身後幾位姑娘的衣著上。
他一向不管她
們穿些什麼,就跟他自己不愛戴冠冕一樣,怎麼舒坦怎麼來,如今又正是夏日溽暑之時,更圖個涼快。
戚尋目光中並未覺得此等打扮傷風敗俗,反而有幾分欣賞,讓朱藻忍不住朗聲一笑,“是極是極,在下本就是個狂生,更也不過有點庇護她們不必遭人話柄、可以自在過活的本事,不過華山山門還是要走一趟的,昔年飲雨大師與家父有些交情,總不能落了華山的麵子。”
“那麼我便與麻衣先生同走一趟吧。”戚尋回道。
朱藻並沒有拒絕戚尋的好意。
他既然能聽到戚尋挑戰石觀音得勝的流言,也便自然知道與她同行的人中,還有那位華山首徒高亞男。
戚尋顯然與華山派有些交情。
果然在隨她一道踏入華山山門的時候,便看到有人迎了上來。
“這位是?”高亞男倒是不奇怪戚尋上了山來,隻是奇怪還有人與她同來。
還是個畫風與尋常人不太一樣的人。
披發赤足的麻衣客若是出現在枯梅大師的麵前,高亞男毫不懷疑對方會得到師父一句狂徒的評價,但他眉目神飛,氣息內斂,又分明不是個尋常訪客。
聽到她的問詢,對方拱手回道:“嶗山朱藻途徑貴地,有意一觀朝陽峰日出,前來知會枯梅大師一遭。”
朱藻心思細膩,怎麼會沒留意到高亞男在聽到他的話時,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
“華山可是近來不接待訪客?”他問道,“若是如此,在下即刻下山就是。”
“不,閣下多慮了。”高亞男連忙擺手回道,“我這就去通稟師父,請閣下稍等。”
朱藻有些看不懂高亞男的猶豫,戚尋卻猜到她為何有這種表現了。
在枯梅大師的認知中,先前來訪華山的原隨雲也正是要一觀華山風物的,卻被石觀音給劫持走了,惹出了隨後的大漠之行。
如今前來的朱藻又提出了個相似的理由。
而巧合的是,原隨雲可以拚原東園這個爹,朱藻也可以拚,夜帝之名還比無爭山莊更加如雷貫耳……
這要是再來一次——
那大概就算是枯梅大師這個有“鐵仙姑”稱號的人,也會覺得扛不住了。
“少宮主好像有話想說?”朱藻狐疑地看向了戚尋,她在高亞男轉身走後抿唇一笑的舉動可有些怪異。
“不……我隻是想到了一點高興的事情。”戚尋麵不改色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