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仍舊小聲嘟囔著,額上一層密集的冷汗往下流。大抵是衛昭身上燙,她使勁往裡縮。手不停地扯著前胸的衣服。
衛昭身體?猛地一震,磕絆道:“阿姐、阿姐......”他心一橫,閉著眼睛摸索,好?一番折騰才將裹胸布拿出來。燙手似的掖在了包袱裡,又替她把衣領掩好?。
臉上的熱度一直不下,連耳根都紅了。
這下再也睡不著了,就這麼睜著眼熬到了天亮。
清辭一大早醒來,燒已經退下去。
並不是染了疫病,而是凍著了。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又在山上
停了三日,見山下的火消停了。他們二人抄小路去了縣城。
遠安縣已經不能待了,他們也不願留在這裡。
現下各地已經有起義大軍,有些打著清君側的名?頭,有些已自立門?戶。其?中最強的當屬北邊的青州與南邊的徐州,還有與兩地接壤的兗州,實力稍次之。
兗州離二人最近,他們兩人一合計,便決定去兗州。
二人手裡也攢了許多?盤纏,他們先是租了輛牛車出了城門?,又改了水路,一路輾轉東行,走了大概有十日,這才到了兗州的新茂城。
新茂城是兗州的都城,經濟最為繁華。
因遠離洛陽,少了閹人作亂,街邊的商鋪有許多?,路上行人也多?起來。全然不似在遠安時的凋敝。
他們先在客棧租了幾日,暫時休息。
期間二人又去尋可?以暫住的房子,找了好?幾天,才在一處僻靜的街道裡租了間房子。
有三間屋,一個大院子,其?中的兩間被租去了。還剩了一間,正?好?給?他們住。
因著清辭大病初愈,衛昭並不讓她動手,隻自己一個人將屋裡屋外收拾好?。
將最大的那間屋子給?了清辭,先讓她躺下休息。
清辭就道:“我已經好?了,又不是瓷做的,碰碰就能碎。”
衛昭高聲反駁:“怎麼不是?你自己說說,這才幾個月啊,你就病了好?幾回兒了。”
清辭自知理虧,不再反駁。衛昭說什麼就做什麼,隻是看著他累的渾身是汗,心裡還是不忍。
晚上,衛昭去買了條大魚,燉了一鍋濃濃的魚湯:“嘗嘗好?喝嗎?”
清辭點點頭,喝了好?大一碗。
衛昭的心這才放下。
到了晚上,衛昭將今天白日看到的消息告訴清辭:“兗州正?在招兵,我想?去。”
他今日去街上買菜時,發現一堆人聚集在一處。
他湊上前去,小時候阿姐有空就教他識字,他也認得。
告示上說,三日後在街中央設置高台比武,第一名?可?直接受封校尉,可?領兵作戰。其?餘等人依能力多?少依次封官。
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往常招兵,去的人都是無名?小卒。或者派去探路,或者在後打掩護
,都是些送死的位置。
可?三日後的比武,分明是為兗州牧挑選能人。好?增加他的羽翼。
眾人躍躍欲試。
衛昭也不例外。
衛昭從前隻盼著能一直守在阿姐身旁,這樣?就是最好?了。可?後來,他們屢屢被權勢所壓迫,阿姐差點因此喪命。
他們在上頭人眼裡,與畜牲無異。
他們的命,不被當命。他們這些人,也不被當人,如螻蟻,隨便一腳就能踩死。
衛昭心想?,那他就為自己、為阿姐掙出一條路來。
生逢亂世,參軍是最容易出人頭地的一條路。
成了,就是封侯拜相、榮華富貴。
不成,就是血灑戰場、親人永彆。
成與不成,好?歹是一條可?走的路。
清辭聽完後,久久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凝在衛昭的身上,他已經很高了,比她還要高一頭。身量也寬闊了,渾身有使不完的勁,自從他長大後,家裡好?些活都是他頂起來的。
她心裡不願意他去參軍,那是個很危險的事,戰場刀劍無眼,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
清辭抿抿唇,沒說。
衛昭畢竟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他若是不參軍能做什麼呢?
難不成兩人繼續養雞賣雞蛋嗎?亦或者去找些粗活做?
清辭垂下眼,努力揚揚唇,想?要笑一下,卻失敗了,索性放棄,道:“你若想?去,就去。”
衛昭重重點頭。
清辭回到屋裡後,蹲坐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
她是不安的,這不安來自於心底深處,親人離去後留下的傷痛。如今她身邊,就隻剩下衛昭了,她不願意再讓他離開自己。
但這是沒法子的,他有他的想?法,清辭不願去左右。
想?了好?一會兒,她起身,去了案桌旁,提起筆開始寫?。
清辭一夜沒睡著,到了天放亮時,才伸伸胳膊。從凳子上起身,她去了院子裡,發現衛昭正?在劈柴。
“怎麼這麼早?”
衛昭擦一把臉上的汗,笑道:“三日後就去比武了,我練練身子。”
清辭道:“這麼沒章法可?不行。”衛昭麵?露失落,剛想?說話?,阿姐就遞了個東西?到他麵?前。
衛昭問:“這是什麼?”
清辭
道:“大概也算是兵書吧。”
孟元德最愛長女,她要什麼給?什麼。平日裡辦公,也多?帶著長女在身邊。
時日久了,清辭看的書就多?了。
但孟元德終究是文人,愛看的也大都與兵書掛不上鉤。但家裡書庫大,裡麵?存放著好?些孤本絕本,有好?些是市麵?上見不到買不到的。其?中也不乏兵書。
清辭記憶好?,粗略讀過幾本。
昨晚上,清辭循著記憶,默寫?了些她還記得的話?。
抄了有一個本子多?,還剩下好?些,她慢慢想?,慢慢抄。方才遞給?衛昭的那一個本小書,夠他看好?幾天的了。
他們二人在門?口說著話?,旁邊出來個高壯的漢子。
他叫張常輝,與老夫老母住在一處,院子裡的兩間房子,一戶是租給?他父母,一戶是租給?他的。
聽房主?說,這人祖上出過將軍,後來改朝換代,他們這些子孫就淪為了平民。
他們一家原不是兗州的,從彆地方來的。聽說兗州牧正?在招兵買馬,大招天下的能人誌士,便帶著父母來了。
已經在這兒住了好?幾個月了。
張常輝皮膚略黑,常年在鄉下乾活曬的。見了衛昭與清辭,臉上露了笑,有些憨厚。
“小兄弟,你也參加三日後的比武?”
衛昭不欲多?說,隻點點頭。
張常輝道:“那太好?了,我比你早來了幾月,對新茂也熟了。你們若是想?去哪裡,可?來問我,我正?愁找不到人一起呢!”
這人自來熟,又見同院的兩個小兄弟生的白白嫩嫩,像年畫裡的仙子仙童似的,心生歡喜,就將自己知道的倒豆子般說出。
“你們大概也聽到了三日後,第一名?會得校尉吧?”
“我原來也是滿心歡喜,雖然知道自己不成,但有人能成,算是個盼頭。”
“可?我後來聽人說,那個位置已經被人占下了,組織這場比武的是兗州牧的左膀右臂,李昌平李中郎將,隻比校尉高一級,這校尉的位置他已經留個他兒子了。”
清辭聽了就問:“不是設在街中央比武嗎?那麼些人,莫非他兒子真有大本事?”
張常輝嗤了一聲,連粗話?都蹦出來:“有個屁的大本事,
李中郎將上陣殺敵是個好?手,生的兒子卻不中用,整日拈花惹草,沒什麼大本事。”
清辭怪道:“那怎麼留?豈不是明目張膽......”
張常輝就說:“小兄弟,你也太天真了吧。辦法有的是啊,讓人裝成他兒子的模樣?上去比武,再說了,他本就是這場比武的主?要人,直接把他兒子安排在最後一場,背後裡用些手段,那也是很常見的事。”
清辭很震驚,她頭一次聽這樣?的事,驚得她重重啊了一聲。
張常輝又說:“不過三日後去場上的都是些大漢,你兄弟年紀如此小,瞧著也瘦,若是運氣好?,撈個百夫長當也不錯的。第一那位置,咱們可?爭不起。”
清辭低著頭,歎口氣:“是呀。”等張常輝走了,清辭就踮起腳,拍拍衛昭的頭,安撫道:“你也彆灰心,阿姐沒什麼大本事,也不求你有多?大本事,平安就成。”
衛昭看眼麵?前的阿姐,胸腔跳的劇烈。
他抬手,摸摸被阿姐碰過的位置。
心裡想?著,他要的不僅僅是平安,是給?阿姐世上最好?的東西?,讓旁人再不能欺負她。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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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接檔文稍微修改了下文名文案,劇情沒有變,以前的那版文案字數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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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成了病嬌的心上人》
裴寒光雖然不是皇帝,卻總攬朝政大權
他的皇帝弟弟見了他都要瑟瑟發抖,更彆提滿朝文武,人人背後都道他一句“裴閻王”
他心狠手辣,眼裡無人
更是因為腿疾喜怒無常,最恨有人當著他麵討論他的腿
從沒有人敢找死,卻有一人除外
那人是皇帝後宮中一位極不起眼的小妃子
她將他引去了無人之地,大著膽子坐在他的腿上
她長得很美,眼睛水汪汪,無辜又天真
她就是頂著這樣一幅純真無暇的麵容,將貼身的帕子塞進他的領口
孟華玉
裴寒光咬牙切齒
從沒想過此後的每一日,晚間入夢的都是她,為了她放下全部的臉麵,隻願她朝著自己笑一笑
※男主不是正常人,病嬌偏執;腿不是大毛病
※女主重生
※陰冷病嬌偏執的攝政王與他那天真無辜單純故意誘他的後妃的故事
※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