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京都的公主都不及她美色的二分之一。
欣賞美色是人類的天性,宿儺也仿佛被這眼前的美色而誘惑一樣,心底產生了些許躁動。
察覺到他的眼神,香夜扭過了頭,額前細碎的發絲擦過她的睫羽,微微輕顫後,就如同一隻蝴蝶落入心尖,濺起了些許漣漪。
左手空出的手掌就這樣慢慢伸出,似乎要撫摸起他的臉龐般,朝他靠近。
這是第一次,宿儺沒有想要阻止少女的靠近。
於是……他的臉頰就猛地懟上一隻手,並用力擺正他的頭注視著下方的紙張。
宿儺:……
“看下麵。”
身側的少女冷淡的說著,絲毫不曾收力的捏著他的臉頰,直把他捏的臉頰酸澀,憋屈的看向紙張。
與此同時,與他膚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手臂也開始帶著他的手,一點一點的移動著。
“中劃長啟下,橫擔要分明。一筆攬腰過……”一邊寫,她還一邊朗讀著口訣,態度認真,毫不敷衍,甚至寫完後,還會詢問的看向宿儺,“如何?”
宿儺:“……”
謝邀,還行,就是有點費腦子。
不是,這個女人難道真的在跟他講字體??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他瘋了??
不可能,她一定有更加恐怖的深意,畢竟是像惡魔似的女人,誰知道她的心中到底在想著什麼!
迄今為止,宿儺從沒有遇見過這麼難搞懂的人,先是莫名其妙跟他定了什麼狗屁的契約,又不肯殺了他,然後又開始教他寫字,這、這是有腦子的人能乾出來的事嗎?
所以絕對不可能,需要隨時警惕才行。
因此,在這之後香夜讓他一個人練習字體的時候,他表麵假裝溫順的練著字,其實內心則一直偷偷觀察身後的香夜。
隻見這個女人悠哉的拿著手在後方看著書,似乎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但是她越是這樣,宿儺的心中越是覺得奇怪。
這樣磨蹭了幾個小時,直到落日餘暉後,他還真把這兩個字練的非常好看!
看著香夜那讚賞的眼神,他嘴角一抽,差點沒把張紙給撕了,順便再抱著頭瘋狂撞牆。
啊啊啊他到底在做什麼啊,為什麼非要按照那個女人的意願行事!
驕傲呢!尊嚴呢!
滿肚子的怒火沒地方發泄,正在端詳這兩個字的香夜卻忽然轉過身,眉眼些許放鬆的看向了他。
“很好看。”
她稍稍直起後背,右手抬起。
在那溫柔眼簾的下方,唇角竟逐漸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正是因為這如同煙花一般珍貴而又轉瞬即逝的笑容,才令宿儺倏地睜大了眼睛,怔忪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那隻手掌便沒有任何阻擋的落在了他的頭頂,溫柔的撫摸了著。
好半天,那溫暖的觸覺也沒能讓宿儺反應過來,直到猛地抽離意識回過神,宿儺才仿佛被激怒的雄獅一般,猛地揮開了她的手掌。
隻聽啪的一聲,香夜的手掌被惡狠狠拍開,然而這力度在香夜眼裡就跟小貓的力度差不多,她順勢就收回了手指。
此時,宿儺的狀態有點不太對,除了顯而易見的露出凶狠的表情,耳尖卻染上了滴血似的紅色。
“……你在做什麼!本大爺的頭是想摸就能摸的嗎!”
這樣壓低聲線從嗓子眼中擠出的話,卻因為臉頰的一片緋紅而少了幾分恐怖,多了幾分虛張聲勢。
香夜原本隻是因為好摸才多了兩下他柔軟的發絲,見此場景,又不禁多了幾分興趣。
怎麼說呢,跟後世的那個懶洋洋人狠話也狠的宿儺來比較,現在的宿儺就跟奶凶奶凶的小貓死的,撩一下就會炸毛,還怪可愛的。
嗯,雖說可愛,但本質也是個屑,沒得洗。
“你做的很好。”
於是香夜難得多讚美了他幾句,想看看他到底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所以,這是獎勵。”
“……哈?”宿儺疑惑的蹙了下眉,根本理解不了她的思路。
“既然做錯事有懲罰,做的很好也應該有獎勵。”借此機會,香夜正好將獎罰的規矩說一下,她想要用這種鞭子和糖的交織來馴服眼前這匹野馬。
她抬手指了下身側的糊雞蛋:“懲罰。”
爾後又指了指宿儺的頭頂:“獎勵。”
“……”
宿儺的額角倏地抽動著,幾乎是不耐煩的吼了起來:“我才不需要!彆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待!!”
“這可不行。”香夜故意板著臉,開始唱反調,“賞罰需要分明。”
宿儺:“都說了我不需要了,女人!!”
香夜:“不行。”
宿儺:“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香夜:“不。”
宿儺:“你……你!¥……”
到最後,宿儺氣的胸前大幅度的起伏,罵罵咧咧都累吐血了,香夜還是麵無表情雲淡風輕坐在原地。
這樣一對比,就好像覺得他輸了一樣。
煩躁的抓了抓發絲,宿儺用力砸了下舌,心中十分鬱悶。
這種混合著不爽氣憤以及一絲絲莫名其妙情愫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他從未體驗過這種無力的感覺。
就算是抗拒著的,眼前的這名女人也以一種霸道強硬的方式,成功擠進了他的內心,在他的心中占據了一小塊位置。
看著香夜百看不膩的欣賞著他剛剛寫的那兩個字,宿儺的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因為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些什麼,所以隻好放棄掙紮當麵問出了口:
“那兩個字是有什麼意義,為什麼要讓我寫。”
“嗯?”漂亮的少女轉過頭,頭顱微動,幾縷烏黑的發絲便悄然散落,與白皙臉蛋相襯,越發顯得眉眼如畫。
在宿儺疑惑和警惕中,她眨了眨眼睛:“確實有意義。”
果然!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安好心,是什麼新型咒術,還是束縛追加的條件。
宿儺在心中冷哼,眼底越發深邃。
他正打算提起警戒心對付這難纏的咒術,下一秒,卻對上香夜溫柔的眼神:
“因為,這是我的名字啊。”
“我的名字——香夜,藤原香夜,請多指教。”
……
宿儺的大腦倏地嗡的一聲,直接被衝擊的震驚在了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香夜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掰開他都清楚,就是合在一起,就懵逼了起來。
名字?……名字?!
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算計?
就單純隻是個名字???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女人要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正因為知道女子的閨名如此重要,他才越發迷惑不解。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將這個問題脫口問出。
於是香夜思索了下,反而問道:“我隻是想將名字告訴你,不可以嗎?”
……
宿儺不說話了。
耳尖顯而易見的紅到充血,幾乎是狼狽的瞪了她一眼,掉頭往外麵跑去。
一邊跑,還一邊默默咀嚼著香夜這個名字。
半晌後等到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又開始各種不爽,煩躁的抓了抓發絲。
嘖,果然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
天敵!
總有一天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