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到上京?不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劉小光心裡非常不屑,看不上這些不入流手段。看不上歸看不上,可有錢就能買酒喝,有錢就能活的恣意。
上次頭一回,不熟路不認門。這次,輕車熟路,直接找上門去。
劉小光上門說的好聽,說有個掙錢的買賣送上門,問他們要不要。一張嘴,爆出一個大數來。驚得劉桂萍都楞在一旁,傻傻看著徐長勝和徐長慧。
一畝地的小麥,十月播種,來年六月份收割,一畝地產量好一千多斤,差點八.九百斤,辛苦大半年才能掙到幾個錢?現在隻要去趟上京,就能掙到這個數?
劉桂萍自動在腦子裡換算成多少畝地,要種多少年,才能掙到這些錢。
幾乎當下就心動了,伸手偷偷拽了下徐長勝的胳膊,硬是把人拉倒外麵去。
“徐長勝,徐長慧現在懷孕不一定想去,她要是不去,你就說你去。那麼多錢,在鎮上隨便就能買套房子。咱們還需要過得這麼提心吊膽的?”劉桂萍使勁慫恿徐長勝去。
徐長慧中藥補,西藥治的,進了多少家醫院小診所,結果,竟然真讓她折騰上了。劉桂萍背地裡都大罵,老天不長眼。
這樣缺德沒臉的人,老天還這麼眷顧她?這麼大歲數,想要孩子就給孩子?老天真是瞎了眼。
不過,懷上是懷上了,可老蚌含珠,能和人家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比?
自打懷上,徐長慧就沒下過床。
家裡男人跑工地,三五月不回家,徐長慧一個人根本不敢住。尤其肚子裡有了,總是覺得渾身難受,頭暈腳軟,肚子疼一點點,就要吵著去醫院。
把肚子裡那塊肉看的比金疙瘩還寶貴。
劉桂萍看著徐長慧那股矯情勁,還以為全世界就她一個人能懷孕生孩子似的。當年要是對那死丫頭有現在十分之一上心,現在情況一準調個麵。
且不說肚子裡這塊到底怎麼樣,就說從根上比,就沒得比。那死丫頭就是女隨父,不像徐家人。
劉小光還在使勁鼓動徐長慧。
引得徐長慧破口大罵小畜生,可罵著幾句,就開始大喘氣。一手摸著肚子,不敢罵了。現在大聲說話都累得慌,渾身沒勁。
去小診所看,總說是懷孕引起的。
徐長慧想著可能因為自己年齡大了,身體上不如以前,而且醫生說她懷相不好,不能大動乾戈,不要焦急上火。要放平心態好好休息。
劉小光出的錢,讓徐長慧很心動。家裡男人掙的錢,不交給她手裡,隻給她剛剛夠生活的。這哪行?現在肚子裡又有了,徐長慧想的東西就多了。
徐姥從知道徐長慧懷上了,人猛地一下又精神了。
原先已經有些糊塗了,說話都不能說了。現在,看著腦子比之前清楚。看人眼睛裡有神,偶爾還能喊出一兩個人名。
徐長慧體力不支,加上頭暈的厲害,就回房歇歇去了。
劉小光還在心裡起疑,這位看著可比上次還顯得憔悴枯槁,能看出來五官模樣年輕時應該長得不錯,現在蠟黃乾癟的臉頰,眼睛裡連點精氣神都沒有,渾渾噩噩的,看著像是得了什麼病的樣子。
“她這是?”劉小光指了指,歪歪扭扭起身進屋的徐長慧。
“大的翅膀硬指望不上,還不得養個小的。”劉桂萍說完撇撇嘴。
劉小光驚愕的張著嘴,壓根沒往這方麵想。
“劉哥,她懷孕身子不行,走兩步就難受,說兩句話就頭暈,去上京,能要了她的命。讓我男人去吧,不行,我去也行。那死丫頭擱我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什麼事我都知道。屋裡那個,出了生,什麼都沒管過。早早些年,就跟著野男人跑了,她什麼都不知道。”
劉桂萍想掙這個錢。
劉小光要的就是徐長慧這個身份,旁人去壓根沒用。打著哈哈和劉桂萍扯皮,說是,回去打電話問問。
徐長慧進去睡覺,劉小光說了會話,起身回賓館。
到了賓館,就金嘉瑜聯係。
“懷孕了,不敢冒險,有點不太想來。這麼大年齡好容易懷上,看的金貴。不過要是這錢,能在多給點.......”劉小光趁機張嘴要錢。
金嘉瑜一聽到懷孕了,眼睛刷的一下亮了,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下來,“多少都沒問題,隻要她願意過來。”
“行嘞,有這句話,我敢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把人帶過去。”劉小光一聽對方這麼痛快答應,腦子裡已經瘋狂再想辦法,不能走?找人抬著也要抬過去啊。
羅海波找到周子青,說係裡今天早上聯係到她家裡人了。
周名博卻在電話裡什麼都沒說,隻是讓係裡老師幫忙,叫周子青抽空給家裡打個電話。
周子青一聽,皺著眉在心裡默默算了下日子。
羅海波看了眼周子青,幾番欲言又止,最後隻是叮囑她給家裡報個平安吧,家裡比較擔心她情況,說完就走了。
周子青給家裡打電話,才剛撥回去,鈴聲都沒響到五下,那邊電話就接了起來,“青青?”
大伯焦急的聲音一下子入了耳,周子青心裡突然內疚起來,輕聲喊了聲,“大伯。”
“青青啊,我是大伯母,你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回家啊,學校說他們給你停課了,要不要我和你大伯去學校接你回來?”大伯母聲音裡帶著哽咽。
不等周子青說話,周名博立馬接上,“青青,彆怕,大伯馬上過去接你。”
周子青眼睛一眨,一串眼淚就嘩嘩落在臉頰上,無聲無息的,嘴角卻拚命的往上揚,壓著聲音,輕快的說,“大伯,我沒事,好著呢。你和大伯母都彆擔心我。停課也不是什麼壞事,我現在給教授打雜呢,時間寬裕,還能儘興想看什麼書就看什麼書,不會不懂的問題,我就問教授。”
“可學校那邊....”周名博今天上午和學校通了電話,希望他能來學校溝通交流一下。
“大伯,不用管學校這邊的事情,你不能來,也不能帶我回去。學校說什麼,都不用理會。我高中那次住院,不能提,也不能解釋,解釋不清楚的。什麼都不說就是對現在最好的辦法。我好生生站在那裡,比解釋千百句都有用。願意信我的人,自然會看到我。”周子青神色猶豫了下,說道:“大伯,你相信我,我會好好的。你真不用過來。而且,還有兩天,我之前參加青年競賽,就要出結果,如果成績好,可能會去國外領獎。”
周名博雖然答應周子青不去上京,可心裡還是擔憂,但周子青一遍遍說,大伯你相信我。讓周名博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心裡擔心不止,卻也比之前稍稍心安一點,青青的聲音聽著好像沒有什麼事,而且她很冷靜,沒有慌亂,說話分析很理智。
周名博這兩天覺很少,一來擔心睡不著。好不容睡著,總是會夢到高中那會抱著他大哭的周子青。那樣崩潰大嚎啕大哭,讓他回回從夢裡驚醒。
那個時候的事,不怎麼想回憶起來。
害怕看到孩子再次崩潰的樣子,光是想一想,就噎的喘不上氣。
周名博害怕不敢睡,周明鬆就是想事情,一.夜夜的不睡。
唐文玲就看著周明鬆肉眼可見的臉頰凹陷進去,心裡急的不行,可又一句話不敢說。
周明鬆一個人想了很多很多,他小時候的事情,上學時候的事,剛結婚那會的事情,他工作不回家那會的事,還有過不下去拚命想要逃跑的事。
白天黑夜的想,反反複複的想,想了一遍又一遍,他記住的這些事裡,像一幅幅畫在腦子裡轉著,他記了半輩子的事,竟然沒幾件值得開心的事。
甚至他記住的事裡,都沒有那孩子的身影,像是他下意識屏蔽掉。
想到她最多的,是她坐在輪椅上,在小區附近的公園攔住他的那一幕幕。那聲敲痛靈魂的話,“......那周子青算什麼?”
“.....她恐懼又無助,挨打的時候不能哭,不能躲,一直到十二歲,她身上沒一塊好的皮膚。新傷壓著舊傷,打到淤青流血,沒有一個人出來攔著,也沒有人會幫她擦藥。疼到夜裡睡不著,還要用手捂著嘴不發出聲音。
就這樣,還在想著你們誰能回家看她一眼,卑微的就這麼一個念想......”
已經過去好些年,可當時一句句的質問,卻清晰的記在腦子裡沒有忘記。
周明鬆抱住頭,埋首在膝蓋上,懺悔像一把刀,正在一下下淩遲他。有的事,錯了,可不想錯一輩子。
這一.夜對很多人都是不眠夜,這個夜,很多人想事情想到天蒙蒙亮,看著太陽升起,都有了各自決定。
距離國際青年賽結果公布還有一天。
辰光大學計算機實驗與人工智能專業的學生,上午本該有兩節課,第一節課點名,朱玉晴缺席,第二節課點名,朱玉晴缺席
連著兩節課缺席,有同學在下麵小聲互相詢問起來,朱玉晴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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