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結束後的生活自然很平常,好像隻是個小插曲,又回到了最初的平和當中,沒有分毫變化。
但是言袖很清楚這其中的改變,不說彆的,光男女主就越來越瘋了,他們居然會直接挑選試膽遊戲,就追上來打算下手,要不是言袖幾乎一十四小時黏著boss,還真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但是黏著boss也有壞處。
至少言袖這會兒就摸不清他的態度了。
被摸了以後沒說舒服也沒說不舒服,就好像沒這回事似的。
黑月光的心思,猜不懂!!
言袖覺得他們好像回到了還沒談戀愛的那時候,單純青梅竹馬關係。
這些天也沒什麼私下黏在一起的時間。
明麵上,可不就是單純青梅竹馬嘛。
不過言袖特意去找了露營時宿舍男同學所說的那部電影《怨結》,她獨自抱著抱枕看完了這部恐怖片,果然像那名同學說的那樣,主角心狠手辣,為了報複仇人,使用秘法捅死自己成為了厲鬼,從而使用一係列恐怖片內特供血腥手段,殺死自己的仇人。
很好很強大。
但是言袖看完又想想,歎口氣,蘇折熠和這個主角可不同。
怨結的主角看上去是純純的狠人,自/.殺的動機也是為了報複,可黑月光呢,就是個混亂邪惡的人格,比這名主角要沒有規律和難以預測許多。
換句話說,這名主角的行為或許是可控的,隻要能夠報仇就行。她家竹馬呢,卻完全猜不透和給不了他想要的東西來控製他——他也根本沒有在乎和想要的東西啊。
死是用來搞樂子的,不是用來報複的。
言袖幽幽歎氣。
開學前有了一次同進晚餐的機會,言父和言母不在家,雖然有阿姨幫忙做飯,蘇家父母卻一早就打電話邀請她去家裡一起吃。
不得不說幾天沒見男朋友也挺想念的,雖然黑月光是驚悚boss……
言袖臨出門前想了想,又噔噔噔跑回去把那部電影的碟片帶上。
她心痛想,這些年她往竹馬家帶了多少恐怖片和正能量電影!都是為了試探他。要麼是血腥犯罪,要麼是積極向上,她想得知對方的態度。
然而無一例外,從五歲的雪團子到如今的boss黑月光,蘇折熠就沒被她試出過什麼。
去到蘇家她就乖乖同蘇家的父母打招呼,蘇夫人看到她顯然很高興,就連蘇先生都露出笑意,與她點了點頭。
“這幾天怎麼沒來玩呀?”蘇夫人問。
言袖:“……”
可能是談了戀愛反而心虛,再說露營那幾天她可幾乎與他們的兒子同床共枕了六個晚上,隻差最後一天才回自己宿舍住而已。麵對家長莫名的心虛,言袖這幾天確實沒主動到這邊來。
“坐吧。”蘇先生對她笑道,同時抖開報紙來看。
言袖看見了報紙的名字,心裡不由得一抖,就是這家報紙,
在少年死後還報道過這起凶殺案。
也是這家報紙從警方那裡獲取了一些信息,總結了這名純白好學生的日記內容,還配了張凶殺現場那本掉落的日記本的照片。
沾血的日記本乾淨又肮臟。
乾淨的自然是它被保存得很好。
‘品學兼優的好孩子’所有文具都是乾淨整潔。
肮臟的是濺上屬於它主人的血珠。
鮮紅濃稠。
言袖保持表情,把目光從報紙上收回來,恰巧此時蘇夫人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看見她懷裡抱著什麼東西,詢問:“袖袖,帶了什麼?”
“一部電影。”言袖道,“推薦給蘇折哥哥。”
從小到大她安利過很多電影了。
蘇夫人笑笑沒再說話。
言袖聽到腳步聲,不緊不慢的,她趕快回頭,正好看見自己的男朋友從旋轉扶梯上走下來。
少年白襯衫清透,因為他本身過度的黑與白,讓他看起來超出常人地乾淨純粹。蘇折熠從小就這個樣子。
蘇夫人與蘇先生在餐桌對麵,於是他走至言袖身邊,言袖幫他拉開椅子,他說了聲謝謝,禮貌坐下。
言袖順便把那張恐怖片遞給他。
蘇折熠低頭看了眼。
言袖說:“我聽你室友說的那部電影嘛,挺好奇的,找來看看。”
對麵的蘇先生笑著道:“折熠的宿舍室友啊?袖袖,你還去折熠的宿舍串門了嗎?”
“……”言袖眨了眨眼睛。手差點僵住。
這個話題實在太心虛了,實際上不僅她去了宿舍,還睡了好幾晚,還有和小竹馬奇怪的摸摸——
她抬頭,蘇折熠也正看向她,那雙黑壓壓的眼顯得清和。
她低頭細聲細氣說:“嗯……我們宿舍熄燈前可以互相走動的。”
“這樣啊。”家長隻是隨口一問。
言袖低頭看了眼自己和竹馬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兩張椅子中間隔著縫隙,她剛才還想搬著椅子湊近一點,現在不敢了,就低著頭喝湯。
“升學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呢?”蘇夫人笑著問,“正好你們都在,想問問你們。”
她看向對麵的人,“折熠是?”
蘇折熠答:“到時候再說。”
蘇夫人也沒有追問,轉過臉笑眯眯問言袖:“袖袖呢?”
言袖心裡腹誹,boss根本沒活到升學就叫男主捅死了,他是根本不上心啊。
她說:“能考上哪裡就去哪裡,我沒有特彆的想法啦。”
她隻想確定boss結局而已,可是就黑月光這個樣子,誰知道他在想什麼,不到最後一刻都不確定,他會不會依舊蠻有興味去死。
她覺得這個世界的進展和她一開始預想的差不多,黑月光,他壓根是不需要拯救的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和性格,這麼多年都沒有在她這裡暴露一分一毫。也可能不會偏移一分一毫。
儘管他們有交往,但看不出心情的男朋友,很難說他對這場戀愛的態度。
言袖想著都有點喝不下了,匆匆扒了幾口,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剛剛被蘇先生問,還有未散乾淨的心虛感,她放下碗筷說:“我回去啦。”
“這麼快就回?”蘇夫人微驚訝。這大概是小青梅第一次在他們家吃了飯就走,她甚至都沒多聊幾句天,或者多打幾聲招呼。
蘇夫人不由看了眼丈夫,之前言家父母和他們提及過,兩個孩子畢竟這麼大了,折熠又是溫和禮貌的樣子,如果他不喜歡,他們就和袖袖說,要注意避嫌,彆那麼纏著小竹馬了。
畢竟小團子已經長成光風霽月的少年人。
蘇夫人眼神詢問,難道言家人已經和小青梅提點過了?
蘇先生也不太清楚女孩兒的態度,微微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不過言袖確實挺反常的,前幾天都沒有跑來找折熠,以她以前的習慣,這是不太對的。
就連今天也是匆匆的要走。
她站起身。
旁邊的少年手中勺子微微頓一下。
他抬眸,黑漆的眼睛望她,言袖已經乖乖推進去椅子,抬步要朝外麵走,黑月光說:“你不看麼?”
言袖聽見他聲音,回過頭,瞧見他指節搭在那張碟片的邊沿,骨節白皙放在那兒很好看,長長的指敲了敲,對她示意。
言袖:“……我看過了。”
她說的隻不過是實話。
但在場的蘇夫人和蘇先生,卻是都實實在在地驚異了。
連折熠詢問,青梅居然都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