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間蹙起溝壑，良久，複又平坦了下去。
“小江、小顧，你們過來。”
杜導抓起放在手邊的劇本，衝著各自回到遮陽傘下的兩人招了招手。
“怎麼了導演？”
顧想想連忙走了過來，江洛也緊隨其後。
“這一段，”杜導伸出手指點了點他們現在正在拍攝的這一幕，“我準備在最後加場吻戲。”
聽到杜導的話，在場的兩人皆是一愣。
顧想想張了張嘴，還未發出聲音，身邊的江洛就已經先行發聲，“我不要。”
他拒絕的很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見狀，顧想想默默的閉上了嘴。
傻孩子，你有沒有聽過槍打出頭鳥這句話？
果真，江洛的話音剛剛落下，杜導就已經反問出聲：“為什麼？”
江洛哼了一聲，氣勢卻也不弱，“我覺得沒必要。”
“沒必要？”
杜導上下打量了江洛兩眼，反而笑了出來，他將手裡的本子啪的一聲丟到桌上，又重複了一遍，“你覺得沒必要是嗎？”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噤了聲，大家麵麵相覷，心知杜導這是有點動脾氣了。
顧想想見狀拉了拉江洛的袖子，示意他不要上頭，然而後者卻撥開了她的手，雙目瞬也不瞬的直直的望了回去。
“是。”
“那你就給我好好演！不想演就走人，彆在這裡浪費大家時間！”
江洛的經紀人見勢不妙立馬衝上來擋在了杜導和江洛中間，向著男人柔聲解釋：“不是這樣的杜導，江洛不是這個意思。”
杜導瞪著她，反問道：“那他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我們家江洛和公司簽的合同規定了不能隨便接吻戲，所以他才會反對，這孩子隻是不會說話，絕對不是不尊敬您。”
經紀人一邊向著杜導賠禮道歉，一邊扯了扯江洛，急聲道：“還不向杜導道歉。”
江洛瞥了自家的經紀人一眼，心中雖然仍舊不服氣，最後還是語氣生硬的道了歉，“……杜導，對不起。”
“行了，彆給我來這套，”杜導重新坐下，抖了抖手裡的劇本，“最後再來一次，不行就換人。”
“辛苦杜導了，”江洛的經紀人連忙向杜導連聲道謝，順帶渾了江洛一眼，衝著他哼聲道，“江洛你跟我過來一下。”
高大的男生撇了撇嘴，乖順的跟在經紀人身後走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杜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扭頭看見仍舊站在旁邊的顧想想，有些無奈的衝著她開口道：“可惜了。”
“嗯？”顧想想有些不解。
“江洛那小子我當年也合作過，勉強算是看著他長大，沒想到時年變遷，他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杜導的臉上已經看不見絲毫之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歎，“年少成名，有時候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娛樂圈裡童星長歪的例子實在是太多太多，他們在年少時取得太多耀目的成就，一路過得順風順水，反倒在成年後淹沒於眾人中，在杜導看來江洛也不過是其中一員罷了。
然而顧想想的心中卻仍是有一些違和感，因著和江洛直接對戲的緣故她對於對方的各種細微的神色變化有著更加敏銳的反應，所以她更加篤定江洛在剛才和自己對戲的時候有些刻意。
比起劃水，更像是故意演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