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自作多情。”陸徐風冷哼。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嗎?”她反問。
顧想想附到陸徐風耳邊,壓低了聲音,“陸總你知道嗎,女人在這種事情上的直覺可是很準的,那些享受著好處不表態、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是綠茶。”
陸徐風撇了顧想想一眼,沒有說話。
女人重新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分明不喜歡我,為什麼又三番兩次的出現在我麵前。”
聽到顧想想的話,陸徐風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可到了最後他還是繼續沉默了下去。
“你這樣是會讓我誤會的,”她忽然輕笑了起來,仿佛一隻慵懶的狐狸,更進一步的試探,“誤會你因為和我上了床,就重新愛上了我。”
陸徐風這回連聽都懶得繼續往下聽,他轉過身就準備走。
“陸徐風。”她在他背後喊道。
男人停了下來。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被顧想想故意這麼刺激了一遭,陸徐風的反應竟然出人意料的還算平靜。
這位大佬的脾性倒是比顧想想預料中要好上許多。
漆黑的屋子裡陡然靜了下去。
良久,顧想想開口:“那天晚上是個意外,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會放在心上,我希望以後你不要過多的關注你前任的生活。”
說到前任兩個字,還著重壓低了音調。
顧想想其實私下裡思索了一下,讓總裁對自己態度變得詭異的最大變數,算起來,也隻有那天的那個意外。
興許人家就是在意那件事,才會對她重新格外關注起來。
陸徐風轉了過來,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那天我喝多了……晚上的事,我十分抱歉。”
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已經夠亂了,不應該亂上加亂。
這些天來,陸徐風感覺自己一直處於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懊惱、不甘、憤怒……各種情緒無時不刻不在攪亂著他的思緒。
他摸不透自己現在對顧想想的感覺,隻是下意識的關注著對方。
但是有一件事很明顯。
那就是顧想想並不想要他的這些關注,而他自己對於對方,也並非是毫無芥蒂。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麼執著的必要呢?
“至於你剛才說的……這樣當然最好不過。”
話音落下,陸徐風也不等顧想想回應,徑直離開了房間。
昏暗的室內重新恢複了寂靜。
朦朦朧朧的黑暗中,顧想想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剛才猶不覺得,現下心神放鬆,才發覺緊緊攥著的手心裡已經沁滿了粘膩的汗水。
方才和陸徐風說的那些話不乏出格之處,顧想想知道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徹底的開罪這位總裁,但是這些天來她的心裡七上八下,頭頂猶如懸著一把隨時可能墜落的達摩克裡斯之劍,這讓顧想想分外焦慮。
她必須賭一把。
俗稱作大死。
陸徐風就像個閉嘴的蚌殼,唯有刺激他一道,才有可能瞥見他刹那的真情流露。
顧想想隻想看一下,在男人那緊閉著的堅硬外殼之後所流露出的,是愛戀還是憎惡。
現在她有答案了。
陸徐風在抗拒著她的接近。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於自己的關注,想來不過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戒備提防。
顧想想倒並不覺得意外,這樣看來陸徐風現在對她的真實態度並沒有和原著中偏離多少,個中的些微變易之處,大概便是因為那天的意外了。
今天他們兩人在這裡說開,想必日後陸徐風也不會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了——就像原著裡一樣。
這就是顧想想想要的。
其實說起來,她還覺得有些可惜。
陸徐風長得非常符合顧想想的喜好,如果她沒有發現自己是穿到了一本書裡,如果原身和陸徐風不是這樣微妙的關係,她也許還會對對方生出些意思。
可惜沒有如果。
重新回到席間,眾人依舊說說笑笑,其間氛圍似乎並無任何不同。
既是聚餐,又怎能不喝酒。酒至酣處,氣氛便漸漸鬆泛了下來。
韓導今天顯然十分高興,他喝了不少,整個人都看上去有些醉醺醺的,兩頰上也飛出了兩團酒醉後的漲紅。
“陸總,”他端起酒杯朝坐在身旁的男人敬酒,“《追凶者》能夠順利定檔,我得代替咱們劇組的人敬您一杯。”
說完,韓導便一仰頭率先喝了個底朝天。
劇組裡和韓導相熟的人相互對視一眼,心知韓導這是醉了。
人這一喝醉,八卦之心就也像熊熊之火迅速燃起,韓導也不例外。
韓導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麵,轉而看向顧想想道:“對了小顧,你和咱們陸總是怎麼認識的?我還不知道呢。”
他這一問剛剛好問到了點子,在場的眾人紛紛將好奇的視線投到了顧想想身上。
對於陸徐風和顧想想的關係,他們的確都十分好奇,卻礙於麵子不好發問,如今借由韓導之口問出,難免都豎起耳朵想聽到顧想想的回答。
顧想想嘴角的微笑一滯,抬起了頭。
隔著嫋嫋的蒸騰水霧,她看見陸徐風也看向了自己。
“我和陸總……”顧想想斟酌著字句緩緩開口,同時開始在大腦裡飛速的回想起自己之前看到過的劇情。
要命啊,韓導你彆不是個狼人吧,問什麼不好偏偏要問這個。
顧想想和陸徐風對視著,都不用猜,此時的自己在對方眼中肯定是一臉尷尬的假笑。
“校慶”。
陸徐風無聲的向她做著口型。
亦像是無聲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