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寒差點沒嚇死,甭管司總和太太在做什麼,作為一名合格的秘書,不應該沒敲門,就進總裁辦公室啊!
好在,他定力還算可以,一瞬間的緊張和尷尬過去,抿了下唇線,才豁出去似道:“對不起司總,我忙暈了!”
怪誰啊?
當然是怪他!
要麼消失N久,要麼作息混亂,哪有這麼迫害員工的。
焦寒在心裡瘋狂吐槽後,又說:“這個計劃表……”
司淵低沉說:“放在桌子上。”
焦複讀機:“好的!”
轉身出去的時候,聽見司總又說:“我和太太十一點走,有什麼需要簽字的文件,儘快拿過來。”
開公司的就是了不起啊,想什麼時候下班都可以。
焦複讀機又複讀了一遍:“好的。”
司淵:“我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每天七點來公司,十一點離開,以後公司有什麼會議,也安排在這個時間段進行。”
“每天?”
“每天?”
蘇雪桐和焦寒異口同聲,兩個人同款的震驚臉。
後者想的是五點半起床慘無人道,前者是生氣,每天都來公司,豈不是要每天都那個什麼,有經過她的同意嗎?
離婚的心思也就是才歇下去一會兒,忽然就如風吹火焰,氣焰高漲。
蘇雪桐按捺不發,隻等著離開美期,回秋和花園。
司淵馬不停蹄地處理完各種遺留問題之後,將滿十一點鐘。
剩下的工作可以留待明天接著處理,司淵從辦公桌的後麵移步,不等他開口,蘇雪桐拿起了包,打先推開玻璃門。
焦寒掙的就是迎來送往的錢,他趕緊起身相送,就好比公司是他的一樣。
“司總,這就走嗎?”
“嗯!”司淵淡淡地說:“有什麼要處理的工作,你可以放在辦公桌上,明天不需要來那麼早!”
焦寒感激涕零,可轉念一想,不成啊,一個合格的秘書怎麼能比總裁來得要晚呢,這不符合秘書手冊上的準則。
他低垂著頭,咬牙說:“沒事兒司總,有些問題,還是得當麵跟您彙報溝通。”
司淵讚賞地點頭:“你自己填報加班時間表!我再額外給你些獎金。”
司總對待下屬向來大方,焦寒的眼前晃過無數粉紅色的人民幣,仿佛看見了自己未來的光明,一改要死要活的沉痛態度,瞬間心花怒放起來。
下屬和女人比起來,前者更好搞定。
司淵看了看蘇雪桐帶著熊熊怒火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電梯緩緩合上的瞬間,焦寒斂住了笑,挺直腰背,大約是年紀大了,昨夜與人麻將也不曾通宵,可今天這腰背,跟被重物捶打過似的。
電梯裡。
蘇雪桐二話沒說,伸手揪住了司淵的衣領。
司淵麵無表情地提醒:“頂多兩秒鐘的時間。”
他的話音將落,隻聽電梯“叮”一聲響,提示一樓到了。
鹿齡花了多少心思,才在公司裡收買了六樓茶水間的大媽當眼線,以備隨時了解總裁辦的消息。
聽聞今早司總出現在公司,她迫不及待地出門,又折返精心裝扮,姍姍來遲,走到電梯前,剛好收到大媽的報信:“太太走了,司總也跟著走了!”
鹿齡咬牙切齒,低聲喝罵:“賤人!”
電梯門緩緩打開,隻見賤人就在電梯裡,依偎在司總的懷中。
鹿齡的臉色一白,她今日的裝扮頗有些小白花的意思,一襲月白色的旗袍,為了搭配衣服顯得整個人不是那麼的明豔,好承托她清冷的氣質,她特地塗了粉色係的口紅,又親點淡淡桃花色的眼影在眼尾,隻需稍稍用力憋紅了眼睛,簡直就是可憐巴巴的小白菜。
鹿鳴說,但凡是男人沒有不喜歡這號的。
鹿齡的心裡忐忑,一見那夫妻倆親密的姿勢,更是心下狂跳。再看蘇雪桐從眼縫裡投來的蔑視,她的清冷差點要維持不下去。
鹿齡穩了穩心神,擠出了笑。
話說,當著人家老婆的麵勾引老公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死的很慘!
不過,鹿齡是真的豁出去了,她悄悄地看了眼身後……鹿鳴壓低了鴨舌帽,斜跨的包裡裝的是針孔攝像頭。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她可不是無備而來。
今日的結果無非有兩個,要不是司總真的被她勾引,要不就是賤人朝她發難。
可以說哪一個都對她很有利。
今早出門,她特地翻了黃曆,大吉。
鹿齡調動了畢生所學的演技,眼淚汪汪地說:“司總,能不能單獨和您談一談?”
“工作的事宜,請鹿小姐詢問經紀人。”司淵下意識拉住了要撤離他懷裡的蘇雪桐,一雙冷靜又清醒的眸子瞥了瞥鹿齡,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心底。
鹿齡慌亂中,擠下了兩掉眼淚,“司總,太太,求求你們,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司淵的眼睛一眯,警告的意味極濃。
“鹿小姐,你聽不懂我說什麼是嗎?”
鹿齡心說,當然聽的懂,是他個直男沒有審美才對!沒看見她在哭嗎?沒有心動嗎?哪裡出了問題?
門口的保安正朝這邊跑來,鹿鳴焦慮地揮了揮胳膊,示意妹妹,上啊!
鹿齡閉著眼睛,又落下了兩顆仙女淚,她嗚嗚咽咽,好像是因著激動而口齒不清,“司總……”
既然勾引不了,隻有另尋她法了。
鹿齡猛地上前,原本是朝著司淵直直地撲過去的,哪知道,他攬著蘇雪桐輕輕一閃,她來不及刹車,撞在了他們身後的垃圾桶上。
垃圾桶咣當一聲倒地,內裡亂七八糟的垃圾全部傾斜而出,鹿齡坐在香蕉皮、一次性紙杯、帶著辣椒油的塑料袋中,黑灰色的煙灰染花了她白色的旗袍,哪裡還像小仙女,顯得格外的狼狽。
司淵的臉色陰沉的猶如結冰,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道:“鹿小姐,我一直希望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你顯然並沒有。美期公司旗下的藝人,拒絕炒作,你並不是不知道。可你呢?私自購買水軍用低爛的手段來炒作自己,第一次,我讓你的經紀人警告了你,可你並沒有收手,繼續恣意妄為,還請人偷拍……”說著,他準確地指了指鹿鳴,“鹿小姐,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今日你請來的還有偷拍的幫手?放過你一次是仁慈,可你不該挑戰我的底線!”
鹿鳴嚇了一跳,拔腿就想往門外跑。
跑了一半的保安,因為精彩的劇情停留在原地,隻見司總手點過的偷拍客落荒要逃,他氣勢洶洶地迎了上去……隻求將功補過了。
要知道,娛樂公司最忌諱的就是偷拍,剛剛那個鹿齡告訴自己那人是她新請來的助理,他這才沒有懷疑。
到頭來,他居然栽倒在自己人的手上,想想都晦氣。
他一個絆腳,將偷拍客絆倒在地上,憤怒地拉開了他的包。
鹿鳴垂死掙紮:“你不能翻我的包,我要報警!”
一個微型的攝像機從包裡掉了出來,保安舉著手裡的證據說:“我們才要告你,這叫違法探查商業機密!”
這罪名就是保安瞎掰的,可他說完之後,覺得自己說得特彆有理,挺直了腰板補充:“判你一個商業間諜的罪名!”
司淵的眼睛又落在了鹿齡的身上,黑色的眸子裡不帶一絲一毫人類的感情。
鹿齡頓時顫抖,牙床也跟著瑟瑟發抖:“司總,我,我不認識他……”
“鹿齡,你個沒良心的女人!”鹿鳴嚇壞了,如今隻有鹿齡才能幫他洗脫什麼鬼的商業間諜罪,他大聲道:“是你說讓我幫你偷拍,還說司總喜歡你,司太太那麼恨你,一定會打你耳光,還讓我錄清楚,發到圍脖上。”
冷不丁被點名,蘇雪桐真是好意外哦!
她勾了勾嘴角,十分想極力證明自己不恨鹿齡。
畢竟她可不想做二女爭夫中努力維持家庭的原配。
蘇雪桐瞥了瞥司淵,冷淡地說:“鹿小姐,我想你可能誤會了,要不,我替你問問……司淵,你喜歡她?”
司淵環視著圍觀的工作人員,這年頭,人人都有手機,人人都可以是爆料者,今日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明天不知道傳成什麼鬼樣。
“我旗下藝人上百個,比她清純的有,比她嫵媚的有,比她豐潤的有,比她骨感的還有,比她年輕貌美的一抓一大把,我為什麼要喜歡她?”司總說起這些來,真沒人能反駁,娛樂圈大鱷,想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眼前這個鹿齡美則美矣,可放在美人遍地的娛樂圈,還真是並不出色。
論姿色,不如人,再論氣質,就更不如人了。
蘇雪桐穿的是今年秋天L家最新款的高定針織裙,簡單的圓領設計,突出了她的天鵝頸,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誰更美麗!
司淵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一下,轉向蘇雪桐:“可說起來,再清純嫵媚豐潤骨感年輕的女明星,在我心裡都不及太太你一分美麗。”
男人慣會逢場作戲,可有些人作起戲來,隻讓人感覺油膩。
司淵的尺度拿捏的剛剛好,眼神也是剛剛好的真摯。
蘇雪桐本來懶得理他,也不知是誰的手機下班報時,“十一點五十,還有十分鐘下班。”
她心裡慌了一下,放軟了腔調道:“既然誤會解開了,那就走吧!”
司淵拿出了手機,撥給焦寒:“焦秘書,你和《破海》劇組聯係,告訴他們鹿齡因為個人原因,無法參加拍攝,然後把陳維推過去。”
陳維是美期新近簽下的女明星,科班畢業,白紙一張,關鍵她的個人風格,剛好和鹿齡差不多。
鹿齡的臉色煞白,她驚恐地叫了聲“司總”,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和蘇雪桐離開。
蘇雪桐一上了汽車,就手忙腳亂地發動了。
“我開得快點。”
遇有緊急情況,離婚的烈焰又熄滅了不少,她得儘快趕回去,這樣司淵才不會成為社會新聞頭條,更不會被關進實驗室做實驗。
可該死的,人算不如天算,才開上公司前的大路就遭遇了堵車。
蘇雪桐探出了頭往外看,“怎麼了?”
路邊的環衛阿姨搭腔道:“前頭撞車了!嘖嘖,一個小轎車被大卡車壓扁了。”
再想要倒車,已然倒不出去。
蘇雪桐關緊了車窗,看了眼副駕上的司淵,“要不你坐低一點!沒有人故意偷拍的話,被人發現的機率不大……但怎麼說呢,就看你的運氣好不好了!”
司淵眨了眨眼睛,心裡很感謝鹿齡鬨了這一場,要不然她才不會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
他適時提出了大膽的要求,“你讓我再親親!”
霎時,蘇雪桐像是進了蒸屜,臉紅心跳,熱到隻想冒泡泡。
司淵隻是通告一聲,並非是要征求同意,並不等她做出反應,欠著身子,親上。
蘇雪桐眼花繚亂,小號和大號的司淵在她眼前不停地轉換,她猛地吸了口氣,閉上眼睛。
交警同誌正在指揮堵塞的交通,要給前頭的事故清理出一條救命的通道。
他敲了敲車窗,“你好同誌,請您將汽車靠右。”
蘇雪桐深呼吸,不確定地看著暫時大版的司淵,他點了點頭。
車窗降下,居然是熟人。這得是什麼奇特的緣分!
交警同誌看了看車裡那對奇葩的夫妻,敬禮道:“請您配合!”
“好的,好的!”蘇雪桐可能是被焦寒上了身,連聲道。
她手忙腳亂地轉動方向盤,見他朝後走去,趕緊合上車窗。
再瞥一眼司淵,如泄氣的氣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我去後座,拿衣服蒙著頭。”司淵解開了安全帶,欠著身子,鑽進了後車座。
蘇雪桐膽戰心驚了一路,萬幸路上再沒有橫生枝節,眼見秋和花園到了,她鬆了半口氣,衝後頭的司淵說:“行了,危險解除!”
林猛查了好久,才查到蘇雪桐在秋和花園的住處。
知情人告訴他一個獨家內幕,說的是蘇雪桐很少會去司家的彆墅住,一年見不著幾次,她上一次出現在司家彆墅,還是兩個月之前。
瞧瞧,就說了他們是貌合神離吧,自己差點被那個司淵給唬住了。
可林猛隻打聽到蘇雪桐住在秋和花園,並不知曉她住在那棟樓。
高級公寓的管理嚴格,林猛被保安攔在了小區門口。
好在秋和花園的地庫出入口都在正門,林猛耐心地等在地下停車場的入口處。
他大老遠就看見了蘇雪桐的紅色超跑,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
這時,司淵聽見她的聲音,翻坐了起來。
蘇雪桐回了頭,目不斜視,踩了腳油門直奔地庫入口。
“哎!”林猛跟在汽車的後頭小跑了幾步,又被保安攔住了。
“對不起,先生,我看您還是給戶主打個電話吧!”
林猛扯了下嘴角,拿出手機,猶豫了片刻,撥通了蘇雪桐的號碼。
很快,話筒裡傳來了沒法讓人愉悅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忙!”
他尷尬地衝那保安笑了笑,向一旁退了好幾步。
林猛蹲在秋和花園的入口處,要不是他一身高檔西服,恐怕會被人誤認為是乞丐。
他編輯了一大段信息,刪刪減減,最終還是沒有發送出去。
他撥通了方俏的號碼,一聽見她的聲音,迫不及待地說:“方俏,掙錢的買賣做不做?”
方俏的作息一向顛倒,這個時候,她才剛剛睡醒,說話沒過腦子,嘟囔了一句,“林猛,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在蘇雪桐那兒騙不到錢,以為老娘好騙啊!瞎了你的眼睛。”
林猛如夢驚醒,他不可思議地問:“你,你說什麼?”
方俏揉了揉困倦的睡眼,沒好氣地說:“老娘找個鮮嫩的小模特談戀愛,頂天了花個幾十萬。可和你,要傾家蕩產啊!你要是值那個錢也行,可你不值啊,要長度沒長度,要體力沒體力,就三分鐘的時間,你不嫌丟人,我還替你害臊!”
“你個蕩|婦!”這大約是林猛能夠想起來最惡毒的罵辭了。
可是方俏那邊已經收了線,廢話,嘴巴痛快完了,再不掛,挨罵啊!
林猛氣得渾身顫抖,他舉起了手機,想要重重摔在地上。
可又一想,蘇雪桐之所以不理他,是不是也因為方俏說的那些話語?
他又蹲在了路邊,編輯信息。
[雪桐,你不要相信方俏說的話,我是真的迷途知返,想要跟你共度一生,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不是錢!]
這無疑等於封死了自己的後路。
林猛的手頓在了發送鍵的上空。
錢這個字眼,深深地刺痛了林猛的眼睛。
聽說審計局要進林氏審查賬目了,他爸爸一夜間,頭發白了一半。
雖然他懂得不多,可都這時候了,猜也能猜的到,林氏的賬目肯定存在著漏洞。
要是往常,還能從銀行周轉,可現在所有的銀行都對林氏收緊了貸款政策。
林猛的手不由自主地點了叉,他愣了會神,重新編輯。
[雪桐,你聽說過法國的愛寶森葡萄莊園嗎?]
薛伊給的風投方案裡反複提起的就是那個愛寶森葡萄莊園,拍賣的價格是一億五千元。
司淵蒙著頭進了電梯,沒敢露臉,迅速回家。
關上門的那刻,蘇雪桐徹底鬆了口氣,她的手機滴滴兩聲,幾乎是同時收到了兩條信息,一條是林猛發來的,另一條發信人是方俏。
林猛的信息莫名奇妙,什麼鬼的愛寶森葡萄莊園?她不想了解。
方俏的信息也讓人難以理解,[彆謝我,我幫你把林猛解決了!]
解決了嗎?
解決了那個林猛怎麼還又打電話又發信息?
蘇雪桐困惑了片刻,乾脆誰的信息都沒有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