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薑望舒畢竟是經曆過現代社會的人,見多了幾十層的高樓大廈,這樣的小場麵還不值得她驚訝,而路沉星畢竟是從首都來的,首都的環境,豈是這樣一個小縣城能比得了的?那裡的房屋遍地都是三四層小樓,甚至還有七八層的樓呢。
此時剛剛七點,正是飯店裡開業的時間,早上的時候國營飯店一般會賣一些早點,像是包子油條等等。
油條五分錢一個,豆漿一碗兩分錢。
這還是算上糧票後付的錢呢。
不過這年頭人手裡哪有閒錢,更何況來飯店吃飯還得要糧票,舍得來這裡吃飯的大多都是縣城的一些工人,或者是旅客。
如果是大城市,總有人舍得消費,可這畢竟是個小縣城,因此國營飯店的生意並不是很好。
因此即使是早上賣的食物便宜些,店裡也隻有三三兩兩個客人。
不過飯店的員工也並不在意,這個年頭的國營飯店,就相當於現代社會的公務員,那可是體製內的工作,旱澇保收的鐵飯碗。
乾多乾少一樣拿工資,所以人來少了他們反而還心裡舒服呢,反而輕鬆了一些。
於是後廚裡,幾個員工一邊削著土豆皮,一邊嘮閒嗑。
嘮嗑的對象主要是今天新來的幫工。
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娘率先打開了話題,她湊近了幾人,神神秘秘,不知道地還以為是討論什麼國家機密呢——
“哎,你們知道今天來的幫工和咱高大廚有啥關係不?”
有那消息落後的,一臉不解:“咋了?”
“這你都不知道?這回這個幫工可是咱高大廚親自開口塞的人。”
“是嗎?那肯定是高大廚的親戚了。”
“你還彆說,還真有可能,我聽說那幫工是小薑村來的,高大廚的媳婦就是那個村的吧。”
“小薑村?總不能來的是個村姑吧。大字都不識一個,這咋想的?放著好好的縣城初中生不要,要個村姑?”
“不是說了嗎?和高大廚有親戚關係,咱高大廚的手藝那可是連領導都誇過的,他都開口了,還能不成?”
“那這樣說,咱得對這新來的小姑娘好一點。”
“是嘞,是嘞。”
幾個大娘正嘀咕著呢,不遠處,一個坐在小馬紮上摘菜的年輕女人,忽然刺刺地出聲——
“哼,一群馬屁精。”
幾個大娘靜了靜,轉頭看去,隻見到了一個端著水盆摔摔打打離開的身影。
幾個大娘靜了靜——
“王翠花又發啥瘋?”
“啊,這你都不知道?俺聽說,她這回想把她兒子塞過來當幫工來著,這不是機會被人搶走了嗎?”
有那認識她兒子的大娘,撇了撇嘴——
“就她那小學都沒畢業的賴子兒子?可拉倒吧,那俺看,還不如鄉下來的小姑娘呢。”
“不過……俺看這小姑娘乾不長,她這還沒來呢,就得罪了那個事兒精,還不得被難為死?”
“這可不一就,你忘了,人家上頭可是有高大廚呢。”
此話一出,幾個大娘仿佛聞到了瓜的味道,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未來一段日子的吃瓜看戲時光。
幾個大娘嘮著嗑,很快便心滿意足地把話題扯到了其他地方。
而與此同時,薑望舒也走進了國營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