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我跟你說,我也是腹瀉,就是同一個醫生看的我,統共看了我不到三分鐘,就讓我拿藥回家了,我想留下觀察都不讓。
但是老爺子一來,你看人家多緊張,一定要你們留下來進搶救室。”
“這說明什麼?說明當時他就判斷老爺子很嚴重了,要是他不把你們留下來,現在老爺子說不定就沒啦!”
“咱們得明事理,彆聽他們瞎說啊,來,我繼續幫你找你女兒的聯係方式。”
老太太用力的點點頭,“對,不聽他們的!咱們再走遠點!”
......
整件事情全程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心內科主任躲在一邊,默默的看完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處於常年待在臨床的直覺,他大概一眼能夠判斷不同的病人家屬們的屬性。
像是這個中年女人,一定是那種話癆型的,問診說半天說不到重點的那種病人。
可現在看起來,是那麼可愛。
老太太還在為找不到自家女兒的聯係方式苦惱。
“怎麼辦呦,醫生說,住院要交現金的,怎麼辦,怎麼辦啊......”
“沒事的。”
心內科主任走到了老太太身邊,“我可以叫醫療值班,讓你們先入院,然後再慢慢聯係家屬交錢。”
“真的嗎?”
中年女人表現的比老太太還高興,“您是?”
“我是心內科的醫生,我姓周。”
跟老太太又聊了兩句,安撫了一下,心內科主任轉頭往搶救室走,剛好在門口遇到了張天陽。
“小張,你過來一下。”
他把張天陽拉到一邊,先跟他交代了一下那個室顫老爺子的安排,然後悄悄的指了指角落裡那幫家屬。
“那一群家屬是哪個病人的?病人是什麼情況?”
對於這種嚴重的醫鬨分子,既然看到了,就順便了解一下,然後在教授群裡知會一聲相關科室的教授。
“是裡麵一個氣管插管的老太太的家屬,老太太腦梗後遺症,一直臥床,這次是肺部感染加黑便加呼吸困難進來的。”
“這樣。”
心內科教授登時心領神會,應該沒他心內科什麼事,要收也會收到呼吸科或者神經內科去。
呼吸科跟心內科一向交好,這種高危分子,一定要通知到。
“病人叫什麼?”
“叫孫魏氏,女,95歲。”
“行,那你聯係一下醫療值班,我先走了。”
心內科主任匆匆忙忙的踏上了回手術室的步伐,路上不忘翻出手機,在教授群裡三言兩語通報了一下今天看到的事情。
同時,把病人的姓名和基本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
呼吸科和神經內科的教授很快回複。
呼吸科教授:“已通知住院總,感謝周教授。”
神經內科教授:“這個病人已經請過我們科住院總會診了,當時就是看醫鬨風險大,沒收。”
感染內科教授:“怎麼又來一個這樣的病人?趕緊讓他們回家吧!治不了治不了。”
腎內科教授:“我一個學生就在急診搶救室,這個病人聽說已經叫了好幾次醫療值班和公安局的同誌了,沒辦法,就是賴著不走。醫院又不能拒診。”
......
眼看通知到位,幾個教授竟然在群裡聊了起來,心內科教授收起手機,匆匆進入手術室。
下一台手術,又是冠脈造影,是能救人一命的手術。
至於急診科的那家人,他沒有再去想。
人在做,天在看。
醫生不是神,不救求死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