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行的話,也可以在他們身上劃上幾刀,看看他們到底真的醒不過來,還是有其他原因沉睡不醒。”
桂青緣眼中波光流轉,表情若有所思,“主人家說的很對,剛才這樣的調查,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玉公子重重呼出一口濁氣,“既然主人家都說了,我們就這麼做!”
魁伯目光閃動,深深看了衛韜一眼。
卻是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站得離自家公子更近了一些。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有些懷疑的話,現在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位“主人家”,絕不是真正的主人家。
這裡又不是那種外三進裡三進的深宅大院,哪有主子不認識自家仆人的道理?
或者還有更小的一種可能性,那便是這座府邸內的仆人已經混進來了外人,就連主人家也搞不清楚,所以才想讓他們這批新來的人出手,完成一次清理排查。
魁伯移開目光,看向再次分組進入走廊的護衛身上。
眼神冰冷漠然,不含一絲溫度。
這些人本來就是用來消耗的棋子。
他們死了也就死了。
消耗完了回頭再選拔培養就是。
隻要能保得少爺安然無恙,那就沒有任何問題。
更進一步去想,如果真如少爺所說的一樣,此次出行還能找到那個東西,就算是死掉十倍數量的護衛都是值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
長廊內外一片死寂,除了風雨之聲,就再沒有其他響動。
最先進入某個房間的三個護衛一直沒有出來。
仿佛和原本住在那裡的下人一樣,也陷入到了叫不醒的沉睡之中。
第二組護衛也沒有出來。
第三組同樣步了前麵兩組的後塵。
忽然,一聲淒厲慘叫從走廊中間的某個屋內響起。
卡察!
房門被撞破。
一道手持長刀的身影從屋內跌出,重重撞在走廊立柱上麵,口中溢出大團鮮血。
緊接著,一道身影動作僵硬,緩緩步出屋子,站在重傷垂死的護衛近前。
下一刻,那道身影趴伏下去,將頭埋在護衛脖頸。
發鬢散亂,覆蓋住兩人麵孔。
呼嚕呼嚕的聲音同時響起。
穿透黑暗風雨,清晰在眾人耳邊回蕩。
玉公子麵色陡然變得沉凝。
眉宇間陰雲密布,幾乎能滴下水來。
身後的魁伯卻是眼睛越來越亮,全然不似之前渾濁無光的模樣。
桂青緣手中紙傘垂下,擋住了自己的麵容。
仿佛是於心不忍,不願去看這般血腥場景。
他們誰都沒有動,更沒有上前去救人的舉動。
就站在那裡安靜看著,聽著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停響起。
衛韜自然也沒有動。
目光穿透黑暗,童孔中映照出些許被鮮血浸泡的發絲。
一時間有些微微出神。
“你,不是這座府宅的主人家吧。”
許久後,玉公子緩緩開口,打破了偏院門前的沉寂。
衛韜壓低鬥笠,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轉頭看向素白紙傘的少女。
“姑娘也不是桂書彷的後人吧。”
“二十多年前,桂書彷忽然辭官歸鄉,卻被卷入謀逆大桉,全家都被朝廷滅門。
你毫不掩飾說自己的桂家後人,豈不是在諷刺朝廷當年辦事不利,殺人都沒殺個乾淨徹底?”
少女幽幽一笑,清冷聲音從傘下響起,“玉公子,你在道左製造偶遇,又一路跟隨妾身至此,所謀者應該不是我這個人,而是當年桂書彷留下來的秘密吧。”
三個人,分彆問了三個問題。
誰都沒有做出回答,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