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映照大地。
溟水珞水波光粼粼,猶如兩條相互交錯糾纏的金色長龍。
衛韜立於岸邊,身後跟著幾個裝束各異的武者。
幾人一起靜靜注視著前方緩緩流淌的水麵。
還有大大小小的貨船,正在河上揚帆航行。
“執事大人,現在正是風季,也是整條水道最繁忙的時候之一。”
歐映憐小心觀察著衛韜表情,沒話找話說道。
她看上去麵容嬌媚,身姿窈窕,就像是個正值芳齡的少女。
但其真實年紀,已經三十多歲。
隻是因為自幼習武,又注意保養,皮膚才嬌嫩緊繃,不像是一個中年女子。
衛韜指了指河麵上最大的一條帆船,“那隻船上上所畫的圖桉,便是溟水幫的標誌?”
“大人目光如炬。”
歐映憐小小拍了一記馬屁,“這艘船,應該便是溟水幫總舵的帆船,平日裡除了運送貨物外,還兼著巡查水道的職責。”
“說起溟水幫,有一件事需要稟報執事大人知曉。”
她語氣變得稍稍凝重,“溟水幫的白護法,半個月前就向您發了戰書,當時屬下和您說起過一次,卻一直沒有得到執事大人的回複。”
風聲呼嘯,水汽彌漫。
衛韜回頭看了一眼,“什麼溟水幫白護法,我又不認識他。”
“他大老遠的跑來下戰書要比武,到底是腦袋有毛病,還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做了?”
“呃……”
被衛韜盯了一眼,歐映憐驀地打了個寒顫,“那位白護法,說您欺負了他的弟弟,所以……”
“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除了剛來不久和黎觀主參加了一次延席外,我這些天忙於修行,連綠竹苑的大門都沒出過,哪兒來的閒工夫欺負他弟弟?”
衛韜一擺手,直接結束了這次交談,“我看此人要麼精神有問題,要麼就是想出名想瘋了,不用搭理這個蠢貨。”
“是,屬下明白了。”
歐映憐接著又道,“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報於大人知曉。”
小心觀察了一下衛韜的表情,她才接著說道,“珞水城城主公子準備組織一次踏春遊會,全部都是城內各大家族的年輕俊彥,觀主讓我問一下執事,看您有沒有參加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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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參加,沒興趣。”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歐映憐對這樣的答複毫不意外。
隻是點點頭,又開始說起第三件事。
“最後一件事,珞水以南五十裡,有一個叫做曬金場的鎮子,算是本觀的勢力範圍。
自十天前起,曬金場忽然有人無故失蹤,就連我們駐守在那裡的武者都消失不見。”
衛韜表情認真了少許,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歐映憐組織語言,緩緩說了下去。
“得到消息後,觀主便派了新招募的客卿門家兄弟前去查探。
結果兩人一去之後竟然毫無消息,後續再遣人去看……”
歐映憐說到此處,下意識咽了一下口水,“他們便在一片河灘密林發現,門氏兄弟竟然被剝下人皮,填充稻草,五臟六腑就擺在一旁,死得不能再死。”
“剝皮實草?”
“黎觀主的意思,是讓我去看一看嗎?”
衛韜收回眺望河麵的目光,轉頭看了歐映憐一眼。
“是,觀主說的是,酌情請執事大人處置曬金場之事。
其間涉及到的資源準備,人手調配,您可以一言而決。”
“我身為鎮守執事,處置這種情況是分內之事,你回去告知黎觀主,讓他按照我的需要準備好裝備物資就是。”
衛韜最後看一眼漸漸遠去的大船,轉身往道觀所在的方向去。
“一會兒讓左石來找我,我最近修行對各種藥材用量大增,需要提前做好計劃。”
“你們幾個抓緊時間也準備一下,待到物資到齊,我們就前往曬金場。”
“明白了,屬下這就回去準備。”
歐映憐抹去額頭上不自覺滲出的冷汗,快步跟在後麵。
半個多月來,和衛韜的數次接觸,讓她都快有了應激反應。
雖然衛執事絕大多數情況下溫和平澹,但千萬不要覺得就可以肆無忌憚。
若是犯了他老人家的忌,很有可能就要被一巴掌拍到地上,必須要拿鏟子才能將人一點點拾起。
……………………
天色陰暗。
春雨如絲,隨風飄蕩。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清風觀。
在兩個全副武裝武者的帶路下,很快來到大路,徑直向南而去。
路旁不少下地乾活的農夫,趁著春雨伺弄金貴的青苗。
不時有糞肥的氣味傳來,將整個馬車周圍都充滿熏臭的味道。
甘梁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跟在馬車左右。
不時小心翼翼朝著車廂看上一眼,生怕裡麵那位會不會因此生氣。
衛韜倒是毫不在意,甚至打開窗戶,讓細密的雨絲飄進少許,沾濕了自己的衣衫。
“還有多遠路程?”
行出一段時間後,他開口問道。
“回執事,我們剛過了珞水河的支流響水渠,按照現在的速度,差不多還需要半個時辰。”
“我休息一會兒,沒有特彆的事情,不要吵到我。”
衛韜關上車窗,眼睛半開半闔。
悄無聲息間,狀態欄浮現出來。
他從一個個功法界麵看過去,最後將目光落在新出現的守虛靈印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