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灀站在門口,麵色沉凝,“這兩種功法,我已經修行到了凝血圓滿,並且根據其氣血運轉脈路,推演構建了後續可能提升的方向。
但是,從一開始的打下基礎,到後麵的脈路拓展,直至最終的提升推演,我都未發現真勁的存在跡象。”
“所以說,你在騙我!”
這一刻,氣氛變得有些沉凝。
她目光灼灼,須臾不離他的左右。
沉默觀察許久後,她終於打破沉默,“在拳法和腿法之外,你還修習了一套打熬軀乾的外道功法。”
“這才是你壓箱底的真正秘密!”
衛韜將杯中茶水飲儘,迎上她的目光,“倪道子說的不錯,我確實還修習了一門橫練功夫,也確實是我不願顯露人前的秘密。”
“但是,你已經答應我了。”
倪灀深吸口氣,眸子裡又有如火焰燃燒,“不能看到那部橫練功法,我心難安。”
“我答應道子的,是紅線拳和穿山腿的修行法門。”
衛韜並未退讓,“讓其他人知道了秘密,吾心亦難安。”
倪灀背在身後的雙手握緊,又鬆開。
眸子裡閃過絲絲縷縷的寒意。
最終卻還是閉上眼睛,緩緩平複了心情語氣。
“我加錢!”
她斬釘截鐵道,“原本答應你在藏書閣任選兩部秘籍,外加十顆合竅丹。
現在我再傳你歸元功,隻要能達到入門要求,我就可以做主將你收入內門!”
“就算是無法達到入門要求,隻要你心性德行過關,又有繼續呆在本門的意願。
我甚至可以給你爭取一個鎮守執事的名額,下山之後便可鎮守一處道觀,職位僅在觀主之下。”
她深吸口氣,加快語速,“你服用大量血丹提升修為,本來已經不可能被本門收錄進來。
要麼被驅趕下山,要麼成為本門道兵,根本不會有我剛才所說的種種優厚條件……”
衛韜一口口喝著冰冷的茶水。
不斷在心中權衡利弊。
直到將整壺涼茶全部喝完。
他緩緩說道,“我所修行的第三門功法,名為天罡地煞功。”
倪灀眼睛猛地亮起,屏息凝神,聽他一句句說了下去。
時間飛快流逝。
衛韜的講述早已停止。
她一動不動端坐椅上,身前攤開一部抄錄書卷,晉入到物我兩忘的狀態之中。
一個上午很快過去。
送飯的雜役推門進來,剛要像往常一樣開口喊人,便被衛韜一把捂住嘴巴。
接過幾個碩大的食盒,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又對雜役指指門外。
示意對方不要說話,抓緊離開。
“這是,突然就剩下你自己了?”
雜役走出幾步,又轉過頭來,“那幾個人,是淘汰了,還是被留下了?”
“你快些走吧。”衛韜搖頭歎息。
雜役卻是站在那裡不動,也跟著搖頭歎息,“兄弟,看在這幾天相處愉快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早作打算。”
“咱身為雜役,雖然身份低微,不是山門弟子,但也有著自己的消息渠道。
你們既然被倪道子注意到了,結果必然不會太好。
你剛來或許還不知道,那女人在山上可是出了名的,的,的……”
吱呀一聲門響。
雜役舌頭忽然打結,呆呆看著從房間內走出的女人,額頭上瞬間一層冷汗。
若不是衛韜扶了一把,幾乎都要癱軟在地。
倪灀眉頭緊鎖,麵色還有些蒼白。
唯有那雙眼睛越來越亮,散發出令人心季的光芒。
她盯著衛韜,“你到底是怎麼弄的,為什麼一個上午過去,我都還無法向內深入?”
雜役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衛韜隨手將人丟到地上,思索著慢慢道,“我就是入門時候感覺困難,進去之後便一帆風順,再沒有遇到什麼阻礙。”
“不可能!”
倪灀低頭沉思,愈發煩躁,“我入門困難,入門後更感步履維艱,你怎麼可能會一帆風順,毫無阻礙?”
轟!
話音剛落,她毫無征兆一個進步,朝著衛韜一拳砸落。
當!
拳掌交接,聲如撞鐘。
倪灀退開幾步,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雙手。
“確實是真勁氣息,但也確實是外道殘法。”
“可是,為什麼我花費整整一個上午時間,卻還是無法將之突破到凝血層次?”
“我修習六轉玄元功,早已打通了任督二脈,按道理說轉修這門外道殘法很輕鬆才對,為什麼卻遲遲不見寸進?”
“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既然當年她能夠做到,我倪灀也應該能做到!”
她喃喃自語,眼睛越來越亮,雙頰浮起兩抹不正常的紅暈。
衛韜拎起食盒,“倪道子,不若先吃午飯,再思索修行上的問題?”
倪灀猛地回過神來,看一眼食盒,當即有些嫌棄地移開目光。
啪!
她踢出一粒石子,正中雜役肘彎,將他從昏迷中打醒。
在雜役慌忙下跪行禮前,冷冷說道,“用最快速度準備一桌席麵,就送到這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