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韜從木椅上起身,來到自家簡陋的小院裡麵,緩緩打了幾式紅玉錘。
他可以清晰感覺到,之前滯澀的氣血運轉變得順暢了少許,就連打法的動作銜接都變得絲滑圓潤了很多。
接下來,衛韜沒有任何猶豫和遲疑,又將第二枚金幣投入進去。
然後是第三枚。
在投入第三枚金幣,修行進度達到百分之三十的時候。
他心中忽然一動,感覺就像是打開了某處開關,雙臂和拳頭的氣血運轉一下子變得不同起來。
低頭看去,衛韜麵上頓時露出一絲壓抑已久的喜悅笑容。
“心念一動,膚色似血、堅硬如石,意味著我已經突破鍛皮,踏入到了煉筋的層次。”
“從入門到百分之三十進度,對應著鍛皮層次,那麼是不是從三十到六十的進度,對應著煉筋的層次?”
時間一點點過去。
悄無聲息間,最後的第四枚金幣在狀態欄內消失不見。
衛韜閉上眼睛,忍受著刹那間出現的巨大衝擊。
當一切都平靜下來。
名稱:紅線拳內練之法。
進度:百分之四十。
境界:煉筋層次。
狀態:略有所成。
衛韜凝神注視著虛化的狀態欄,感知著體內的氣血運轉,再次擺出來紅線拳起手式,緩緩在院子裡練了起來。
還好,捕獲紅頂灰狼的那晚,周師傅喝得高興,借著酒意提前傳授了煉筋的內練之法。
不然現在兩眼一抹黑,他就是空有一枚多餘的金幣,可能也無法投入使用到紅線拳的修行上麵。
當然,如今略有所成的修行成果,和他自身的努力密不可分。
畢竟沒有一開始打下的基礎,積攢到現在的四枚金幣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更進一步去想,即便是使用狀態欄提升,那也是他自己努力等來的金幣,和其他人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隻是可惜了那一份活血丸。
他原本一直留著金幣不用,就是為了將活血丸拿到手中,先利用藥效在修為較低時儘量多提升一些,然後再通過狀態欄將修行效果最大化。
但現在失去了活血丸,也就沒有了等待的必要。
衛韜收了拳架,緩緩呼出一口灼熱氣息。
他現在的心情很平靜,既沒有這段時間沒有太大進展的妄自菲薄,也沒有月下修行突飛猛進後的狷狂自大。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又遇到了一個瓶頸。
或許需要一個月時間的沉澱,等到下一枚金幣的出現才能再次突破。
從鍛皮到煉筋,算是一次大的跨越。
給他帶來了截然不同的全新感受。
那麼在紅線拳的進度條上,想要踏入凝血層次的話,很有可能便是對應著百分之六十以上的進度。
隻要達到了百分之六十登堂入室的層次,就有可能自然而然突破煉筋,踏入到凝血的境界之中。
所以說在此之前,最好能想辦法得到後續的修行法門。
以免出現空有金幣卻無法提升的局麵。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深夜,霧氣還沒有消散。
甚至還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更加深沉厚重起來。
衛韜打了一點清水擦拭身體,換好一身乾淨衣服。
然後找到一根燒黑的木炭,在地上畫出來幾個圓圈,再將它們分彆連接了起來。
位於中央的圓圈代表的是紅線門。
在它的周圍還有四個圓圈,代表著銀狼幫、長樂坊、福順鏢局、打鐵巷。
銀狼幫主的養女和兒子,長樂坊檔頭索七的侄子,福順鏢局公子,將來很有可能還要加上打鐵巷主事人的孫女,都是老師的正式弟子。
之前沒有太大交集的勢力,就以這樣一種方式被聯係在了一起。
衛韜盯著地上的炭筆畫看了一會兒,又伸手在稍遠的地方畫了一隻更大的圓。
然後在裡麵寫了兩個字。
一個大字是黃,另外一個小字是譚。
內城三大家之一的黃家,現任家主生有三子四女,其中妾室所出的二女兒黃交芸近來多次出現在武館內院,且和大師兄譚磐姿態親密,不得不引人深思。
幾個圓組成一張大網,將不知道多少人籠罩囊括在內。
他也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這張網中不起眼的一個節點,不但被打下了特有的印記,還深深受到了其他節點的影響。
銀狼幫、王郢雪、王漣山。
這三個名字被著重做上了標記。
對於衛韜來說,一份活血丸有用,卻也並非是不可替代、不可或缺的必須品。
但是,東西拿沒拿到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從這件事上透露出來的信息。
他就不相信,如果王郢雪麵對的是譚磐,是索蘊海,甚至是同樣沒什麼背景的彭鉞,她還能像今天這樣,輕飄飄丟下一句話就敢轉身離開。
月色昏暗,陰風習習。
衛韜將地上的標記一一塗抹乾淨,正準備起身回屋,卻又蹲下來,拿起了那根樹枝。
青合會。
他在地上寫下三個字,回憶起不久前和其幫會骨乾會麵的場景,想著對方急切想要尋找靠山的表現,一個人站在院內沉默思索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