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酒杯在半空中一碰,隨即被一飲而儘。
王漣山夾起一筷鹵肉送入口中,滿足地呼出一口酒氣“幾位師兄放心,加入我銀狼幫後大家有錢一起賺,有肉一起吃,自然不會虧待了大家。”
“多謝少幫主栽培。”
“有了王少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我們都是沒什麼天賦,做不成正式弟子的人,多虧有了王師弟收留,不然將來還不知道要找個什麼營生才能填飽肚子。”
“少幫主放心,以後你指哪兒,咱就打哪兒,不會有半點兒猶豫。”
“對,這就叫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那個姓衛的小子,竟然連一點兒麵子都不給少幫主,我倒想看看再過一個月時間,他成不了內院正式弟子,就算是做了武館的管事,還不是要低少幫主一頭?”
王漣山把玩著手上的酒杯,似笑非笑道,“算了算了,人和內院的彭師兄關係好,不想搭理咱們這些記名弟子。”
“不過我也是沒有想到,老師為什麼會讓他做了武館的管事,現在外城越來越亂,就看他能不能維持的下來吧。”
……………………
包廂斜對麵的房間。
彭鉞撕扯著盤中的熏雞,吃的是滿嘴流油,連眉眼都舒展開來。
一口氣吃掉了大半隻熏雞後,他終於空出手來,端起碩大的酒碗一飲而儘。
“衛師弟,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故意選的這家酒樓,還恰好坐到了他們的對麵。”
衛韜幫忙續上酒水,頗為無語地笑了笑。
“難道不是彭師兄說要吃熏雞的嗎,師弟尋思著也就燒白樓的熏雞味道最好,才讓彭師兄定了這個雅間,誰又知道正好和他們碰到了一起。”
彭鉞哈哈一笑,話鋒一轉道,“要不要師兄帶著你過去,和他們喝上兩杯?”
“算了算了,見麵不如不見,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兩人又碰了一杯,衛韜垂下眼睛,遮住眸子裡閃過的一道波光,“我隻當沒聽到他們說些什麼,
畢竟王師弟本就是活潑跳脫的少年心性,人還是不壞的,
不值當為這些事傷了師兄弟之間的和氣。”
彭鉞又是憨厚一笑,“衛師弟說的在理,反正記名弟子來來去去,老師根本就不去記他們的名字,歸根結底還是要努力修行,成為正式弟子,得授老師真傳。”
說話間,彭鉞已經將桌上菜品吃了個七七八八,一推桌子站了起來,“味道不錯,我去結賬。”
“我請彭師兄吃雞,又豈有讓師兄結賬的道理。”
衛韜說著,從桌下拎出一壇燒酒,還有兩隻包好的熏雞,“這些給彭師兄帶回去宵夜。”
“這怎麼好意思。”
“師兄平日對我照顧頗多,該是我不好意思才是。”
“那行,今天多謝衛師弟招待,好好享受了一下口腹之欲。”彭鉞拍拍肚皮,將打包好的酒肉拎在手中,直接出門下了樓梯。
站在已經暗下來的長街上,他抬頭看看樓上還在喧鬨的包廂,“你還不是正式入門的親傳弟子,或許還不知道,王漣山有一個收養來的姐姐。”
然後不等衛韜回應,彭鉞便接著說了下去。
“她就是二師姐王郢雪,除了老師和大師兄外的本門最強者……
之前老管事請辭,王師姐好像是推薦了人來做武館管事,
老師本來已經意動,卻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想起了衛師弟,還直接讓我叫你過去問話。”
“此外,除了大師兄和我算是出身苦寒外,
三師兄家中經營著一間押運鏢局,
四師兄索蘊海則是外城賭坊老板索七的侄子,
還有六師弟家裡,基本上壟斷了城外數個莊鎮的皮料生意,你明白了嗎。”
衛韜若有所思點點頭,“我明白了,多謝師兄告知。”
“明白了其實也沒什麼用,等到你拚死拚活爬上去,卻發現有人生下來就在這裡,
但你不爬,就隻能被踩到泥裡,拚死覓活才能搶到一點殘羹冷炙。”
彭鉞擺擺手,晃晃悠悠沿著長街離開,很快沒入到燈光映照不到的黑暗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