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有人為大俠疾風過世的消息而發瘋,街上甚至隔三差五都能碰見借酒澆愁的狂徒,瘋瘋癲癲地哭著喊著。
教中也有許多部下受不了沉痛打擊一病不起,前天李詩雨還曾去探望過。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那些教眾們,大俠疾風永遠不會離開,她給我們帶來的光明和信念長存於所有人心中。
信念是不會消亡的。
無論是大俠疾風還是她創造的李邦義,都在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你可以仰慕彆人學習彆人,可你不能完全依賴彆人,無論那個人是誰!
作為武神教的教眾,更應該理解這種精神。崇拜她,但是為自己而活。
她望著麵前的畫像,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做點什麼。比如寫一本書,把大俠疾風那些包含在話本深處、連同她本人靈魂深處的思想總結編撰出來,作為傳教典籍供大家展閱。
想到這裡,李詩雨的雙眸璀璨地亮起,讓婢女拿來紙筆,就這麼跪在蒲團上,邊想邊寫。
……
雪山之巔。
遼闊的山際放眼望去全是銀白,凜冽的寒風吹襲,卷著鵝毛大雪在純淨的天地間紛紛揚揚。
一隻雪狐敏捷地躥過重重白雪,矯健的四肢崩騰跳躍,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小的足跡。它速度極快,仿佛閃電轉瞬即過。
“唧唧、唧唧!”
一塊高大的石頭旁,坐著一道身影,是個托著下巴的俊俏少年。少年眉目如畫、唇紅齒白,雙眸靈動,格外賞心悅目。
雪狐圍著他的腿繞圈圈,在他褲腳上乖巧地蹭了蹭。
“小狐狸你來啦!”少年開心地摸摸它的小腦袋,撓撓它下巴的茸毛,將它背上的皮囊取下,兀自嘟囔。
“上期問劍報《武林第一高手傳奇》大結局了,不知道這一期大俠疾風會不會開新書?我記得這個時間應該是群雄論戰前後,可惜我現在還沒有到一流水平,師父不同意我去……”
少年正是長大了的童子。
三年的時間,讓曾經歡脫天真的孩子,漸漸有了成熟的樣子。
報紙被展開,卻不像往常般滿滿當當都是字。通頁報紙隻有一篇文章,碩大的標題刺的人眼睛發痛——“武學大師兼著名作者大俠疾風離世”。
下麵講解了大俠疾風從多年前便身體有恙,群雄論戰是她參加的最後一個活動,在返回問劍山莊的路上不幸仙逝。
大俠疾風一生為宣揚武術而奮鬥,她有生之年將無數功法傳播至大江南北,讓千千萬萬喜愛習武卻沒有資源的人如願以償。
她過世後的五天裡,各地前來吊唁的人紛紛彙聚汴京。由於生前留下遺言表示其屍骨要火葬後灑入江海山川,悼念者們自發將水亭湖作為哀悼地……
少年緊縮瞳仁,死死盯著報紙,雙手不自覺攥緊,直到薄薄的紙張被攥出破洞,才恍然回神徹底驚醒!
“大俠疾風……離世?”
他張大嘴巴,眼眶發紅,整個腦袋都是空的,“怎麼會突然離世!”
“唧唧?”雪狐感受到主人的悲傷,繞著他走了兩圈,不解地用頭蹭他,試圖用這點滴的舉動安撫他。
好半晌少年才動了動,用袖子狠狠將淚水擦掉,抱起雪狐朝著不遠處巨石堆砌的山莊走去。這些年師父一直在研究當初她給的那封書信,三年前不是很懂的少年,如今稍微有些理解了。
那應該是更高層次的功法,高到當年隻有四流水平的自己根本看不懂,時至今日也不過磕磕絆絆讀懂一兩句。
那幾頁書信被師父視若珍寶,天天翻閱。而現在,書信的主人過世了。
少年在莊內巨大的露天悟道台上找到師父。
一襲白衣、眉發皆白的他似乎和三年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但少年知道,自從有了那封信後,師父眼中經年不化的冰川變成了燃燒不滅的火焰。
他突然有些害怕師父知道消息。
“……師父。”他捏著報紙,掙紮地開口。
雪衣人睜開純白的睫毛,琉璃般的眼睛茫然地看向他。這雙眼睛乾淨的如同外麵的曠川白雪,除了武道再沒有其他。
少年舉起手將皺巴巴的報紙遞過去。
細微的寒風吹來,發出嚓嚓的響動。
“師父,有一條關於大俠疾風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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