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渣男,像淩霄這般又渣又狠毒的他見過不知凡幾。
像他這般臨死又後悔,願意傾儘所有贖罪的,他也並不是第一次見到,畢竟人的劣根性都是覺得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雲裳就是他這次的任務目標。
這個被淩霄利用得徹底的可憐女人,在最好的年華逝去。
卻也成為了淩霄心中的一根拔不掉的刺。
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很簡單的任務,畢竟他將通過係統調整了進入這個世界的時間,來到了他還不曾渣的時期。
剛接受原主的記憶,徐鶴覺得他還是放心得太早了,因為他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問題不大,現在還可以補救。
但是,讓他猶疑的是這個雲裳的態度。
他居然在她眼底看到了戒備,以及隱藏很深的恨。
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雲裳因為‘絕塵’的原因,記憶都是一片空白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見麵,戒備他還能理解,那恨從何來?
係統:投放過程出現偏差,徐鶴你要小心了,我掃描到這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任務者的存在,隻不過它的係統等級很高,目前我還沒辦法確定它的位置以及攜帶者是誰。
如果不是因為信號受到乾擾,它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現在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徐鶴:另外一個任務者?有沒有可能是雲裳?
想到雲裳跟記憶中的不同,徐鶴最先將懷疑的目標對準了她。
係統:不是她。
徐鶴:查看雲裳好感度。
雖然係統否決了他的猜測,但是徐鶴的直覺告訴他,這個雲裳不對勁。
係統:抱歉,係統受到了外力乾擾,暫時無法查看人物好感度,甚至很多功能都被鎖定了,徐鶴,這個世界我沒辦法幫你。
徐鶴:好吧,我知道了。
外力靠不住了,徐鶴隻能靠自己,那一段對話看似很長,卻也不過在幾息之間完成。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徐鶴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也顧不得自己被濺濕的衣袍,朝著水池中的雲裳伸出了手。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焦急和擔心,唯獨沒有眾人以為的惱怒。
他不知道的是,真正恐慌的是渣男洗白係統口中的另外一個任務者,也就是附身真正的納蘭雲笙身上的笙歌。
她並沒有跟著燕蓓蓉過來湊熱鬨,此刻正窩在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中歇息著。
係統卻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提醒她這個世界來了另外一個任務者,同樣的查不到對方的確切消息,係統也失去了大部分功能。
這自然是雲溪的手筆,畢竟這樣才公平好玩不是嗎?
三個都知道劇情的人物,中間的愛恨糾葛讓她很期待呢!
懶洋洋的趴在房梁上,雲溪繼續看著下麵的表演。
才不會承認,她是對雲裳的演技不那麼自信,怕她一出場就露餡了,才封了那兩個家夥的係統呢!
不過,這個時空管理簡直太討厭了,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見,是她運氣不好,還是他們太囂張了?
有時間倒是可以考慮去拜訪一番。
“不要,不要過來,你們都走開,嗚嗚……小七救我,嗚嗚小七,你在哪裡?嗚嗚……”
那雙無助恐慌的眼眸四處的尋找著,淚順著眼瞼不斷的滑落,讓人止不住的心疼,卻瘋了一般阻止任何人靠近。
“雲兒,彆怕,我是二表哥啊!來,過來,沒有人會傷害你,二表哥會保護你的。”
淩霄極儘耐心的哄著,可惜水中的人隻是哭喊著要小七,拒絕旁人的靠近,或者說她此刻陷入癲狂的她,根本就聽不見任何人的任何話。
眾人無法,燕蓓蓉看著發瘋的雲裳,聽著她嘶啞的哭喊,為了不讓事情繼續惡化下去,隻能忍著厭惡,無奈的給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
讓侍衛解開了門口被定住的小七的穴道,放他進來。
小七雖然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但是耳邊一直注意著屋內的狀況,聽到雲裳哭著喊他的名字,心如同被人緊緊的勒住般的疼。
已經初顯麵癱的臉上寒氣更重了幾分,讓圍著他的侍衛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後退一步。
穴道一解開,小七便衝到了屋子裡,看到的就是那個縮在水池中哭泣的身影,顧不得還有幾個主子在場,直接衝到了水池中。
好似對他的氣息很熟悉一般,沒等他靠近,雲裳已經朝著他撲了過來,“嗚嗚……小七……”
掛著淚痕的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隻是一下便消失,整個人軟倒在了水中,濺起一串水花。
厚重的披風吸飽了水分,拖著她纖細的身體往下沉,引得周圍驚叫聲四起。
離得近的小七急忙衝了過去,將她沉入水中的身體抱在了懷中。
“禦醫,快叫禦醫,郡主暈過去了。”
“玉川醫師在這裡,快,快幫郡主看看……”
眾人兵荒馬亂驚慌失措,而雲裳的意識已經沉入修煉。
看著那些惡心人的嘴臉她都想吐,這曲戲也演完了。
隻是這具身子實在是太虛弱了,要調理好還需要一段時間,撐到現在才暈,已經很不錯了。
她現在可是病人,暗處的人虎視眈眈,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她的身體已經恢複了,現在唯有示弱了。
“怎麼樣?”玉川號完脈,守候在一邊的眾人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首當其衝的當屬六皇子淩霄。
“郡主的身子骨太過虛弱,加上前段時間中毒還未修養完全,這次又受到驚嚇才致使昏迷的,隻是……”
玉川皺起好看的眉頭,欲言又止。
“但說無妨。”
有些沙啞的聲音從眾人身後響起,惹得幾人回頭都嚇了一跳。
“見過老婦人。”
原來來人居然是納蘭家的老夫人,丞相大人和蘭貴妃的母親。
“母親您怎麼過來了?”
看到來人,一向高傲的燕蓓蓉都有些氣短,急忙走了過去攙扶著她的胳膊,慢慢的進入內室。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老身哪裡還能坐得住。若不是我聽到消息,你是不是還要將我一直蒙在鼓裡?”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問話,因為心中有鬼,燕蓓蓉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視線,她總覺得老夫人是察覺到了什麼,心中卻忍不住咯噔一下。
好在老夫人也沒指望她能回答什麼,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躺在床上,雲裳那張毫無血色的臉,眼裡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
“這位是玉川醫師吧!聽聞你學醫歸來,一直都未能得見,上次見你時還在繈褓之中,轉眼間已長成翩翩少年,連老身都不敢認了。”
老夫人打量著麵前的男孩子,眼裡有讚賞有懷戀,不愧是南宮家的人,跟他的父親有的一拚。
“讓九姨奶奶笑話了,玉川慚愧。”
進退有度,溫潤如玉,在長輩麵前,南宮玉川跟之前所表現出現的眼高於頂滿身傲氣簡直判若兩人。
“剛才聽你提起雲兒的病情,不知……”
老夫人顯然很滿意玉川的態度,話題一轉,帶到了雲裳的病情上。
“郡主的身體太過柔弱了,如今病灶未除,又有寒氣入骨,除非有傳說中的火蓮心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一句話石破驚天,連經曆了大風大浪的燕蓓蓉也怔愣在了當場,顯然沒想到會如此的嚴重。
“找不到會怎樣?”
握住雲裳冰冷的手指,老人能感覺到自己的僵硬,心底已經不抱什麼期望,不由的狠狠的挖了眼站立在一邊的兒媳婦,若不是她自作主張又怎麼會演變成今天這般。
一個好好的孩子,那可是她的侄女,可當真狠得下心來。
冰冷的眼神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讓燕蓓蓉渾身一顫,身子不由自主晃了晃,差點栽倒,這一刻她不敢再抱有一絲僥幸的心裡。
她的算計被婆婆知道了,心中更覺委屈,她這般算計是為了誰?
雲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這個做娘的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掉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