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福山的死,和她腹中未出世的胎兒,這一陣子的夢魘就再次縈繞心間,皇帝恍惚不已。
然後再次被皇後的兩個巴掌打醒了。
皇後也是氣,每次說到類似的問題,皇帝不是生氣大吼就是恍惚黯然,就不能有一次正視問題。現在是人命關天的時候,再不振作,真等著彆人來把你皇位搶走嗎?
她無比恨自己嫁了這麼個玩意兒,皇帝要不是占了他親娘謝貴妃的便宜,就這慫包樣,怎麼可能輪得到他為皇!
還恍惚,恍你娘呢恍!
縱使心中冒出無數罵句,皇後也能麵不改色地打完人後下榻,讓聞聲進來看得目瞪口呆的宮婢取來軟巾,擦了擦手,“那賤人呢?”
“賤……尤姑娘還被關在西房,娘娘可要提她?”
“帶上來,本宮有話要問。”皇後更衣完畢,最後一掃仍窩在榻上神色不明的皇帝,麵無表情地踏進了風雪。
尤娉婷的嘴實在說不上緊,一頓嚴刑拷打,能說的都說了出來。
當然,皇後聽不懂什麼重生、前世之類的話,她信鬼神,但著實不信這等賤人能有好運重活一次,還不用喝孟婆湯的那種。
皇後更願意相信,這人是得了某種奇遇,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雖然,這未來因為各種泄露已經發生了改變,比如趙王本來該行的那幾條路線,起初還能尋著人,現在已經徹底變了。
不過,都沒關係,皇後相信還有更多的事在等待自己挖掘。
…………
風塵仆仆行了許久,嘉寧被告知,還有一日多,他們就要進入漠北,整個人有點兒小放鬆,往旁邊一倒,陷入軟軟的褥子中。
再往上,是一隻啃草啃得正歡的小兔子。
沒錯,就是那隻特立獨行不走尋常路的小兔子,它不僅在被放生後成功活了下來,還被常新二人再一次逮住,帶了回來。
與它實在有緣,嘉寧便為它取名緣緣。
戳了戳緣緣的肚子,被它用門牙磨了磨手指,嘉寧眼角往外一瞟,依然是不變的風光,頓時耷下眼去,滿臉怏怏。
沒有美衣美食,沒有話本,也沒有有趣的事,她簡直要枯萎了qaq。
過了小半會兒,趙王下馬入車內,望見嘉寧這副模樣不由莞爾。
她雖不是好動的性子,但連日來的生活恐怕真把她憋壞了。
“王爺。”嘉寧認真對他發出請求,眼巴巴,“我想出去騎馬。”
“可。”出乎意料,趙王這次一口應下,“風沙正大,騎馬正能感受一二。”
……黃沙撲麵的感覺,嘉寧想想就打退堂鼓,也隻敢拉開一點兒馬車簾看看而已。
馬車是特製的,當初,也不知是誰想起她“有孕”的消息,讓掌櫃大驚失色,差點叫來全城的大夫為她問診。趙王出麵解釋,才解除了這麼個小小烏龍。
但從那之後,她能明顯感覺到不少人望向自己時所帶的遺憾之色,有時一夜醒來,還會有人暗暗投來期待目光。
嘉寧再不通人事,也知道她目前是不可能懷有身孕的……
更何況,這種緊要時刻,為什麼那麼多人都在惦記這種事,難道不擔心給王爺拖後腿嘛。
殊不知,這完全是眾人對“大齡老男人”情不自禁的關愛,畢竟他們當中有不少人比趙王年紀小,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抱抱。”嘉寧寶寶對趙王伸出求關愛之手。
趙王便也抱小孩兒一樣把人抱起來,旁邊緣緣停下嚼草的動作,一雙紅眼睛不解地望著他們。
嘉寧可不懂害羞,這樣被抱著最舒服呢,不過趙王身上著實還是硬了些,尤其是手和腿,像石頭。
她委屈自己枕在石頭上,瞅著自己身上的粗布衣裳,忍不住問,“漠北是不是很窮呀……”
“什麼?”
“是不是沒有好吃的酒樓,沒有好看的衣裳,沒有好布料,每個人都是住在不能遮擋風沙的小屋子……”說著說著,嘉寧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趙王哭笑不得,這都是哪兒聽來的?漠北是寒苦不說,可那是相較於京城而言,他好歹擁有這麼一大塊封地,總不可能真是個窮鬼。
他耐心把這些說了,嘉寧也信了,最後苦累了,道:“想吃糯米糕……”
衛修耳朵尖,當即眼神一亮,打馬靠近,“這是……”
話沒說完就被馬車內趙王伸出的手擋住,也不知怎的,他的糯米糕就不見了影子,可馬車內的人好像也沒拿走啊?
“沒有了糯米糕。”趙王沉穩道。
“喔。”嘉寧也紅著眼睛往外瞄了眼,好奇,“方才是什麼聲音?”
“沒什麼。”趙王麵不改色,淡然道,“聽錯了。”
說著,從懷中另掏出了一包綠豆糕。
畢竟,他已經決定讓嘉寧將愛吃糯米糕的這個喜好慢慢轉變。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boy
咳,最近日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