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推了推身邊得意洋洋的明誌理,小聲說道:“哥,彆說了……”
“什麼?”
明誌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麵色巨變。
孟則知滿意地掛斷了電話。
他麵無表情,抬腳走了進去,腳步鏗鏘有力,一聲一聲地踏在在場的明家人的心頭上。
許是孟則知的氣勢太過凜冽,一時之間,竟逼得他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就這樣,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孟則知走進來,拿過茶幾上的車鑰匙,又走了出去。
直到孟則知的背影徹底地消失在了樓道裡,眾人才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他們麵麵相覷,齊齊看向明誌理。
明誌理一臉僵硬,他硬著頭皮,故作坦然:“沒事,繼續唱歌吧。”
事後,他卻迫不及待地給明雲舒打了個電話。
“什麼,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明雲舒正準備啟程去蘭斯小鎮和那些農場主商談大豆和玉米的收購事宜,聽見這話,當即皺起了眉頭。
“我也不想啊,”明誌理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我平時也挺謹慎的,這一回不知道怎麼的稀裡糊塗地就把話給放出來了,而且哪成想,他又突然折回來了……姐,你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他擔心牧怡如知道這些之後,會把原本打算留給他們的家產收回去,怎麼說也是好幾億的房產呢。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明雲舒正要責備明誌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她話音一轉:“沒事,不會有事的。”
反正兩個月之後就是末世了,到時候那些房產算什麼,整個丁市都會是她家的。
而且那些貸款也已經批下來了,所以她也不怕牧怡如出爾反爾,把借給他們做抵押的房產收回去。
“真的?”明誌理將信將疑。
“牧怡如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明雲舒隨便找了個借口,心裡隻想著,幸好她沒把末世的事告訴明誌理,要不然就他這張嘴,指不定會給她捅出多大的簍子來。
“也是。”明誌理點了點頭,提著的心瞬間落下來了大半。
“行了,這事就這樣吧。”明雲舒隻說道:“以後長點記性,把嘴巴關嚴點。”
“知道了。”
說著,明雲舒掛斷了電話。
秦鳴雷走過來,看見明雲舒一臉嚴肅的樣子,隨口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明雲舒當即斂起神色,笑著說道:“我弟弟闖了點小禍,打電話給我找安慰來了。”
她怎麼可能讓秦鳴雷知道她家的那點彎彎繞繞。
“嗯。”秦鳴雷是家裡的獨生子,對明雲舒姐弟倆之間的深厚感情是羨慕的。
他伸手替明雲舒拉開車門:“走吧。”
另一邊,孟則知回到家的時候,牧怡如已經睡了。
之後的兩天,她也都表現地很正常,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一直到第四天,假期即將結束,孟則知準備返回趙家鎮。
牧怡如一邊幫他整理行李,一邊細細叮囑道:“彆總是吃外賣,餐館裡的飯菜都重油重辣,不健康。”
“你櫃子裡秋天的衣服都有些舊了,等你下周回來,我陪你去商場買幾身新的。”
“襪子我給你放在夾層裡了,還有領帶。”
“牛肉醬兩瓶夠嗎?”
“夠了。”孟則知一邊擦著皮鞋,一邊應道。
“就這樣吧。”
說著,牧怡如突然變了語氣。
孟則知手裡的動作一頓。
她說:“我其實是你外公外婆撿來的孩子,要不是他們,我恐怕早就凍死在垃圾堆裡了。”
“那年你外婆病重,我又立不起來,是他鞍前馬後地照顧我們母女倆,才沒讓你外婆落到亂墳崗裡去。”
“有一回他在單位裡受了氣,回來之後揪著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把氣全都撒在了我身上,我受不了,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後跑了出去,他也沒來找我,最後我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去了,因為你外婆還在醫院裡躺著,醫藥費還沒有著落。”
“這輩子就這樣吧。”牧怡如喃喃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想做一個好人呢。
可是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不管找再多的借口,也掩蓋不了她插足了明書勳的家庭的事實。
富有並不能成為肮臟的遮羞布。
從窮困中掙紮出來的牧怡如恢複了往日的清明,回想起往事,她是愧疚的,並單純地覺得,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算不得什麼,下一輩人好好的就比什麼都強,尤其是在明雲舒姐弟倆‘毫無芥蒂地接納’了明誌學(前身)之後。
所以她卯足了勁補貼明書勳一家,並借此來撫慰自己空蕩蕩的內心,好像明家人多拿她一塊錢,她背負的過錯就能減少一分一樣。
牧怡如慢慢地坐到床上,她紅著眼眶,背對著孟則知,哽咽著說道:“我對不住你……”
整件事情裡,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隻有前身一個。
孟則知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牧怡如才好,他放下手中的皮鞋,抱住牧怡如,淡淡說道:“總會好起來的。”
前身不恨牧怡如。
他也不知道牧怡如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至少牧怡如對他的疼愛不是假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哭累了,像是認命了一般,牧怡如閉上眼睛,說道:“……明家那邊,你以後要是不想去就彆去了。”
以前是她想得太理所當然了,總覺得人心一定能換到人心。
她又說:“你爸對你還是好的,你彆恨他。”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
“嗯。”
孟則知心情有些微妙。
他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牧怡如才好。
固執?糊塗?
在孟則知看來,她已經養了明家人十多年,早就不欠劉曼青母子三個什麼了。
可如今即便是發現了明雲舒姐弟倆的真實麵目,牧怡如似乎依舊是打算死後把一半的家產留給明雲舒姐弟倆。
這底線可真是低啊,低到讓人恨鐵不成鋼。
果然,想要打醒一個沉浸在後悔和愧疚中的人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晚上碼字碼到一半困得慌,本來想打個盹,結果迷迷糊糊地睡過了頭,所以更晚了,求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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