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第五釣(2 / 2)

出人意料的是,旁邊居然站著一個男人,正是那日在走廊上和他們打過招呼的方彥。

桑洱瞪圓了眼睛。

尉遲蘭廷沒穿衣服,這家夥怎麼還站在旁邊觀看?

方彥見她來了,竟也露出了幾分緊張的表情,似乎想請她出去。

不料,尉遲蘭廷這時低聲開了口:“不用了。”

方彥皺了皺眉:“你想好了?”

“沒事。”

方彥不阻止了,桑洱才連忙不明所以地繞到了屏風內,看到那個浴桶中盛著漆黑的藥液。

尉遲蘭廷的麵容有些蒼白,坐在床邊,已經穿好了褲子,上身卻還是光著的。桑洱的目光,不由自主就在那裹著白紗的肩上一停,隨後,流連到了胸口。

當那片肌肉緊實、平坦無比的胸口映入眼中,桑洱的腦海就陡然空白了:“……???”

女人的胸再平,也不會是這樣的形狀。

尉遲家的二小姐,尉遲蘭廷居居居……居然是個男人!

桑洱覺得自己的世界正在天崩地裂,連方彥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手腕一緊,就被尉遲蘭廷拉到了他的身邊坐下。

桑洱回過神來,有種上當了的惱怒,漲紅了臉,張牙舞爪地說:“好啊,原來你是男人,你居然騙我!”

尉遲蘭廷抓住了她的手,垂眼,望著她,歉疚地說:“桑桑,我是有苦衷的。若我不從小扮成女孩,便活不到今天。”

嘴上是這樣說,他手的力氣半點不弱,還箍上了她的腰,不讓她離開自己。

“苦衷?”桑洱的掙紮一頓,狐疑壓過了惱怒:“什麼苦衷啊?”

“這就要從十多年前說起了。”

接下來,尉遲蘭廷給她說了一個很長的故事,關乎他的身世。桑洱平時最討厭聽彆人長篇大論了。但是,這個故事太過驚心動魄,桑洱聽得入神,連半刻的瞌睡也沒打。

許久,桑洱才回過神來。她實在弄不懂尉遲蘭廷的心:“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就不怕我轉頭就去告訴彆人嗎?”

尉遲蘭廷的眼睛微微一彎,誠懇地說:“我知道桑桑會為我保守秘密的。”

桑洱心軟但嘴硬,冷哼道:“哼,那可未必。”

一低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被尉遲蘭廷攬著腰,像小孩一樣靠在了他的身上。桑洱又生氣了,便就著這個姿勢,惡狠狠地亮出白森森的牙齒,咬向了他的肩膀。

尉遲蘭廷一蹙眉,仰著白皙的脖頸,輕輕地“嘶”了一聲,卻沒有反抗。

桑洱知道他一定是為了讓自己消氣,才讓她隨便咬的。她才不上當呢。

當然,其實桑洱也明白,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秘密。尉遲蘭廷也是有苦衷,才會滴水不漏地偽裝自己的。換了是自己,也不會秘密告訴一個剛認識的人吧。

既然他現在願意把一切都說出來,代表他信任她了。同時,他也願意任她發泄怒氣,桑洱自然也會網開一麵,不介意他之前的欺騙……

才怪!

雖然一起睡覺是她自己提出的,腳也是她自己遞上去的,但桑洱就是氣惱。

果然,謝持風教她的都是有用的道理——不能以貌取人,越豔麗的花就越是有毒。還有,出行在外,不能相信男人。

長得漂亮、還要打扮成女人的男人,就更是危險人物了。

從清靜寺回來後,尉遲蘭廷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足不出戶,在床上靜養。但不出門不代表消息閉塞。聽說這件事後,尉遲磊勃然大怒,打算調查凶物失禁的真相。但不多時,清靜寺上的尼姑全部都離奇死去,絕了尉遲磊調查的計劃,也讓他對卞夫人產生了不滿和猜忌。

桑洱隱隱感覺到,這一切都和尉遲蘭廷有關。卞夫人陷害他的計劃沒成,還賠了丈夫對自己的信任,可謂是得不償失。

尉遲磊也因此將部分的家族事務交給了尉遲蘭廷。

趁著尉遲蘭廷忙碌起來,暫時無暇顧及自己時,桑洱果斷地卷起小包袱,再一次跑路了。

逃跑也不全是因為氣惱,也是為了法器拍賣會,即她最開始下山的目的。

照現在的樣子看,尉遲蘭廷未必趕得上法器拍賣會了。哪怕傷好了,也會被家族事務纏身。

所以,桑洱決定不等他了。

在姑蘇住了十來天,吃好玩好住得好,還有很多額外收獲。尉遲蘭廷很有錢,出手又大方,桑洱可以說是滿載而逃,小包袱塞入了各式各樣的珠釵、靈石、符篆、丹藥,成了大包袱。乾癟的小錢袋也重新脹滿了。

不僅如此,桑洱還學聰明了,這一段路程換上了男裝。這樣,就不怕再被居心叵測的人盯上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之後這段路程,桑洱走得又舒服又順利。幾天後,就來到了目的地附近。

抬目遠眺,前方城池的輪廓越發清晰,石牌匾上是幾個碩大而古樸的刻字——瀘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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