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含笑頷首,“是不敢,不是沒有……很好,難得你這麼實誠,那我今天也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
“循哥兒是我的孫兒,澈哥兒也是我的孫兒,我對他們倆雖不敢說一樣的疼愛,可澈哥兒得到也並不比他大哥少多少……那孩子如今變成這樣,我這當祖母的,也跟你們一樣痛心。”
沈氏低泣出聲。
“當初你說澈哥兒墜馬是被人暗害,要追查到底……我沒有阻攔過你。可結果呢,你除了濫用私刑,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雞犬不寧,查出來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沈氏用力抿緊下唇。
“我知道你心裡有恨。恨循哥兒,恨我,或許還恨你家老爺……我也知道你在怨恨什麼,不甘心什麼。”宋老夫人緩緩地道,“可那些,都不過是你自己的異想天開罷了。”
“循哥兒不是害澈哥兒墜馬的凶手——因為他不會,也完全沒必要對澈哥兒下手。”
看著一臉怔怔的沈氏,宋老夫人平靜道,“且不說循哥兒是長房長孫,從小如何得他祖父親自教養,又傾注多少心血栽培,也不說他自己如何爭氣,不光比下頭幾個弟弟,就是放眼整個京城,也挑不出幾個比他強的……隻說澈哥兒有你這樣一個母親——隻要我活著一日,這爵位就絕不可能傳到他手裡。”
沈氏猛地看向她。
宋晉澤已猜到母親接下來要說的話,心虛地彆開眼睛。
就聽宋老夫人嘲諷地笑了笑,薄涼道,“當初蘇氏是怎麼死的,你又是怎麼嫁給老大的……難道你都忘了麼?”
盯著沈氏瞬間變得滾圓的雙眼,她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沉,厲聲道,“你逼死循哥兒的母親,搶走他的父親……像你這般連禮義廉恥都不顧的女人,我怎可能讓你生的兒子當上這公府的主人?!你真當這世上沒有天理公道,所有好處都是你一個人的麼?!”
沈氏一張臉煞白如紙,又是驚恐又是羞憤又是憎恨地看著宋老夫人,一時竟連哭都忘了。
宋老夫人看著她那張早就哭花了的臉,又掃了眼旁邊甚至不敢看都不敢看自己的兒子,隻覺得越發心灰意冷,歎息道,“我老了,本不耐煩再管你們的閒事……這些醃臢事也打算爛在肚子裡,帶進棺材去。”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莞姐兒下手。”
宋晉澤終是找回自己的聲音,蒼白著臉嚅了嚅嘴,“母親……”
宋老夫人精疲力儘地擺擺手,“這就是你千挑萬選,寧可氣死原配也要娶回家的女人……刻薄你的長子,算計你的長孫,還險些害死你的孫女。”她深深歎了口氣,“你要還是個人,知道以後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