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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楚慎堯笑得溫和，“嫂夫人可不要看我……我不是那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這些年走南闖北，也曾有過被人偷了錢袋，打零工賺盤纏的狼狽時候。賬房先生，街頭算命，私塾夫子……我什麼都做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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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聽得瞠目結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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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想象不出像楚慎堯這種光風霽雨，滿身清貴的男子落魄到擺攤算命會是什麼模樣！難不成也裝成看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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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至於。”等她從楚慎堯強忍笑意的答複中回過神，才驚覺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問出了口，杜容芷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卻聽他毫不介意地解釋道，“其實這事沒你想得那麼複雜。但凡給人算命的，都是三分靠觀察，七分靠口才罷了。”他還一本正經地給杜容芷舉例，“就好比看到一個珠光寶氣，長相富態的貴婦人，我就會誇她是生的旺夫相，宜室宜家，一輩子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他默默看著杜容芷明亮好奇的眸子，“再配上一雙真誠的眼睛——就像現在這樣……你瞧，其實是很容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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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忍不住掩唇笑起來，“原來楚公子話這麼有意思……”剛才的尷尬早就一掃而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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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便笑問她，“那嫂夫人看我夠不夠格做女學的夫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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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笑容一頓，遲疑地抿了下唇，“楚公子的才學見識自是足夠的……隻不過女學聘的夫子要教的都是十歲以下的女娃兒，我隻怕太屈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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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不由笑起來，輕鬆地朝她眨眨眼睛，“難道還會比給人算命更屈才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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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一愣，也禁不住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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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了不算，”杜容芷笑著道，“你要真有此意，我就幫你問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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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含笑拱手，“那就有勞嫂夫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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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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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在女學做夫子的事情進行得十分順利。那些士紳商賈家的夫人們聽楚慎堯“榮安國公府少爺”的身份，一個個雙眼都在放光。尤其打聽到他至今尚未娶妻之後，眾人更是跟給自家找女婿似的，怎麼想怎麼滿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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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人給杜容芷建議，“這楚公子的學問這麼好，要是隻教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女娃娃，不是太大材用了嘛？可巧這陣子民婦家那倆丫頭的夫子告老還鄉，民婦一時也沒找到合適的先生……您看要是麻煩楚公子把民婦那倆姑娘一並教著……這事能成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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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一聽，好呀，近水樓台誰不會？於是趕緊爭先恐後地表示自家夫子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也都不能教了，反正楚慎堯是來應聘當夫子，教一個也是教，教十個也是教，倒不如另開一班，也幫忙教教他們家的姑娘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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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聽得哭笑不得，隻得答應會把她們的意思代為轉達，至於能不能成則要看楚慎堯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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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本就是隨性豁達之人，聞言倒是毫不勉強就應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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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閨閣千金的基礎雖然不同，但大多已經跟家中的夫子讀過不少書，水平不是跟甲班的娃娃們比，就是比乙班那些年長些的女孩比，也要高出許多。所以她們的授課多以自學為主，楚慎堯則利用甲班娃娃們每次課間遊戲的空隙，針對她們的問題進行解答及授課，如此兩班交替進行，倒也遊刃有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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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容芷閒來無事，有時也會去幫把手，她領著甲班的娃娃，讓楚慎堯專心給新成立的“丙班”上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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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堯為人風趣幽默，哄孩子很有一套，娃娃們都喜歡他。那些千金姐就更不必了，尤其幾個年紀大點開始有自己心思的，就是目光偶爾與楚慎堯相遇，心口都能撲騰撲通跳上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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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過了七八日，宋子循一行人也終於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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