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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春意香袋的繡娘很快就找了出來。是錦繡坊從前一個末等繡娘所製，因其活兒出得慢，且又有幾個顧客對她的作品不甚滿意，所以做了不過三個月就被繡坊辭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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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這三個月曾購買過她所繡製這款春意香袋的顧客範圍一下子就被縮到了六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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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是錦繡坊末等繡娘所製，這幾個香袋的價格自然也相對低廉，購買它的人出身都不甚高，是以捕快們的問詢工作進展得也十分順利——基本上話還沒問上幾句，那幾個人就把“買香袋乾嘛”，“送給了誰”，“香袋現在何處”……一股腦全禿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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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功夫，捕快就核實了其中五家——所有香袋皆安安穩穩躺在收到者的櫃子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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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個人例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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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叫孫川，是從外地來的，據自己做點兒本生意，平日穿得也挺整齊體麵，一看就是不缺錢的樣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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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具體做什麼生意，左鄰右舍沒有人知道。大家夥兒隻知道他隔三差五就會出去十半個月“跑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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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最近正好又是他出去“跑生意”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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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排除了其他幾人是紅相好的嫌疑，那麼這個孫川就成了他們重點懷疑對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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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他家安排了人守株待兔，霍家那邊也派了兩個衙役盯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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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霍家也是一片慘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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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為前陣子鬨鬼的傳聞就搞得人心惶惶，如今府裡又莫名其妙死了個下人……最近外頭都在盛傳霍家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人人避之不及，就連霍員外幾家鋪子的生意都跟著受到了波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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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俞良本就忙得焦頭爛額，偏顧氏還不消停，一個勁兒在耳邊念叨要請個道行高深的師父來家裡驅鬼，更是讓他反感厭惡到了極點，這兩乾脆搬到書房去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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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原本就叫這些神神鬼鬼的事嚇得夠嗆，現在夜裡沒了霍俞良在身邊，更怕得不行，每晚上必叫兩個丫頭在屋子裡守夜，饒是這般，依舊睡不寧，整晚做些亂七八糟的怪夢，等第二醒過來竟比第一晚上還難受……不過幾功夫，原本花朵一般的麵容就迅速憔悴了下來，眼底下也多了兩團淡淡的青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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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她又從霍員外的書房碰了壁回來，正對著個丫頭罵罵咧咧。那丫頭被罵得狗血淋頭，委屈得將哭未哭，更看得她怒從心起，惡狠狠在丫頭胳膊上擰了兩把，破口大罵道，“好個作死的娼婦！成裝那個委委屈屈，妖妖嬈嬈的狐媚樣兒給誰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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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又疼又怕，登時跪在地上大哭出聲，“奴婢沒迎…求姨娘饒了奴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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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見了氣更是不打一處來，眼看那雙手已經掐到丫頭的皮肉上，卻見府裡一個丫頭過來回稟道，“姨娘，外頭有個人要見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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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氣哼哼地鬆了手，順了順氣問，“什麼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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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搖搖頭，“奴婢也不認得……是個生麵孔的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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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一聽當即臭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男人？男人來找我做什麼？！要你們這幫子廢物乾什麼吃的？什麼阿貓阿狗的事也來問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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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頭嚇得縮了縮脖子，“可……可那人是姨娘的舊識，還……隻要，隻要告訴姨娘句話，姨娘就記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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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一愣，“什麼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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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瑟瑟道，“他……姨娘難道忘了杏花樓的好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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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氏臉色大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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