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容芷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想讓我原諒你也行,”她板著臉道,“不過我現下有件事要問你,你必須老老實實告訴我。”
薛承賀連忙點頭,“你儘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杜容芷麵色稍霽,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我就是想知道……以我的身體狀況,將來……”她艱難道,“到底是否還能孕育子嗣。”
薛承賀神色微頓了下,才淡笑著開口道,“你的身子才剛有了些起色,這事不能操之過急,等再調理幾年——”
“表哥,”他還沒有說完,杜容芷已經輕聲打斷,“還請表哥據實相告。”
薛承賀看著她眼裡不容置疑的堅定……良久,才輕輕歎了口氣。
“當初你生莞兒因是難產,母體其實已經受損……原本若能好生保養,興許也可以恢複到從前的七八分。”薛承賀皺眉道,“可你產後不過兩月就再度有了身孕……”
杜容芷閉了閉眼,啞聲道,“所以我隻在佛堂跪了幾個時辰,就莫名其妙落了胎……”
薛承賀點點頭,“實則是你的身體太過虛弱,根本不堪孕育之苦……”他看著杜容芷蒼白的臉色,雖有些不忍,可還是繼續道,“這話聽著或許有些殘忍——可就算那孩子當時勉強保住,待到後頭月份大了,也依舊會是同樣的結果——甚至可能因此一屍兩命,母子俱毀。”
杜容芷抿緊下唇,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發紅,眼裡有水光閃爍。
薛承賀無奈道,“短短兩年,你先後經曆難產,落胎,血崩……每一樁每一件,無一不對女子損害極大。”
“為今之計,也隻能先好生將養調理……至於子嗣,不若再過三年五載,等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再徐徐圖之……”
杜容芷苦澀地笑笑,看向他,“三年五載以後……我便能同從前一般,懷孕生子了麼?”
薛承賀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安慰道,“這些你無需多想,現在最重要是先把身體調理好……”他儘量用輕鬆的語氣道,“其實近來我於婦幼一科也頗有些自己的心得,正打算做近一步鑽研。興許再過幾年,真被我琢磨出些名堂來,成為婦科聖手也未可知……”他頓了頓,鄭重道,“到那時候,我一定竭儘所能,助大妹妹達成心願。”
回應他的,是杜容芷久久的沉默。
雖然答案早就在她意料之中,可此時聽薛承賀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沒辦法不傷心難過……
半晌,杜容芷深深吸了口氣,露出個蒼白的微笑,“既如此,那我就盼著表哥成為婦科聖手那一天了……”因今天來還有件極要緊的事,隻得又強打起精神道,“我聽聞醫者都是一理通百理……表哥既對情誌,損傷,婦兒,養生等方麵皆有研究,那不知對瘟疫高熱之症是否也同樣精通?”朱門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