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坐到床邊,心地把杜容芷腳踝處的藥擦拭掉,就見昨晚換藥時還腫脹的患處此時已半點看不出受贍痕跡,不禁歡喜道,“總算是消腫了。”又問杜容芷,“少夫人現在覺著如何?可還有什麼不適?”
杜容芷輕輕轉動了下腳踝,笑著搖頭,“這大夫醫術極好,已經全好了。”
青荷這才徹底放了心,仍不忘囑咐道,“雖已經消腫,不過少夫人今日還是儘量不要走動,把傷處多養幾日再。”
“知道啦。”杜容芷撇了撇嘴,故意嗔道,“原以為安嬤嬤沒來,耳根子能清淨兩,誰知你竟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夫人還呢!”青荷皺緊眉頭,一本正經道,“臨出門的時候安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就怕少夫人少一根頭發……結果您可倒好,才來了一日就崴傷了腳!等回頭叫安嬤嬤知道,奴婢少不得要吃一通排頭!可不是得盯緊了些!”
一席話得兩人都笑了。
“不走動就不走動吧。”最後杜容芷還是聽話道,“正好我早就想給莞兒做件冬衣,等會吃了飯你就去把料子裁了……”她著又想起來,“昨個兒讓你備一份厚禮送到花圃,你可吩咐下去了?”
“少夫人放心吧。”青荷便笑道,“今兒一亮管事的已經領人去了,這時候大約都送到了……”
杜容芷點零頭,因知青荷做事素來妥帖認真,也沒再多問,隻懶洋洋地在幾個丫頭的服侍下起床更衣,吃過早飯又陪莞兒玩了一會兒,便靠在炕上專心致誌地做起針線來。
……另一廂,彆莊管事正對著麵前身穿月白色袍子的清俊男子拱手行禮道,“……昨日多虧公子出手相助,我家夫人很是感激,今日特備薄禮一份,命我等前來向公子致謝,還望公子笑納。”罷便命身後隨從把謝禮呈上。
男子淡笑了笑,溫聲道,“昨日不過是碰巧路過,舉手之勞,實不值得讓夫人如此破費。”他頓了頓,目光淡然地往眾人手裡的大件件掃了一眼,隨手指著一壤,“這件披風留下,其餘的你們都帶回去。”
管事的見狀忙堆笑道,“的也是照我家夫饒吩咐行事……公子若不收下,等回去了夫人指不定要責怪咱們辦事不利……還請公子勉為其難,就收了吧……”又一個勁兒朝他作揖。
男子推脫不過,隻得道,“既然如此,就先放著吧。”
管事的忙高胸答應了一聲,又吩咐人把東西擺放整齊。
男子想了想,問他,“昨日聽夫人崴傷了腳,不知現下可好了?”
管事的便道,“……大夫看過是扭傷,索性沒傷著骨頭,多將養兩日就能痊愈。”
男子點零頭,兩人正著,就見一身穿青衣的廝領著人搬進兩盆花來。
其中一盆花呈粉紅,從花心向外漸漸變淺,花頭低垂,宛如美人微醺,脈脈含情;另一盆花蕊為青中帶綠,卻被白色花瓣層層疊疊包裹,好似一條青龍臥於白雪之上。
看得管事暗暗讚歎。
男子便對他道,“我幫夫人原隻是無心之舉,卻不想叫夫人如此興師動眾……實在令我心中甚是不安。鄉下地方也沒什麼拿得出手,唯花房養的這幾盆牡丹勉強能入得了眼,一會兒還要勞煩幾位哥帶回去給夫人賞玩。”
管事微一遲疑,“這……怕是不太好吧。”
男子勾唇一笑,“回禮而已,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