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總以為她有時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是孕後多思多慮所致,卻從不曾想過,在他毫不知情時,她竟會受到這麼多的委屈和非議……
那她呢,當她被長姐無理取鬨地奚落,肆無忌憚地羞辱時,心裡,有沒有一刻,也是怨著他的呢?
一定是有的吧。
連他……都有些怨恨自己。
可他卻連為她討個公道的立場都沒有。
宋子循的拇指無意識地在杜容芷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揉搓,後者卻突然不安地蹙緊了眉頭。
“我知錯了……”她小聲哽咽,語氣低下得近乎卑微,“以後……以後再也不敢纏著他了……”晶瑩的水光在眼角閃爍。
他抿緊下唇,緩緩地收回手。
“容芷,容芷……”他低低喚了兩聲,見杜容芷依舊重複著先前的囈語,就連身子都難受得蜷縮起來,索性把她從被窩裡撈起來抱在懷裡,輕聲哄道,“容芷,醒一醒。”
身子被禁錮得難受……杜容芷終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她眼裡蘊著淚水,又帶著初醒的朦朧,越發的晶瑩迷離,隻茫然地看著宋子循,“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聲音卻莫名一哽。
宋子循心裡一緊,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你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杜容芷迷茫地向外看了一眼,“妾身睡下的時候還是未時……”
“已是申末了。”
杜容芷怔了怔,不可思議道,“居然睡了這麼久……”
“嗯,”宋子循隨意地幫她攏了攏頭發,“要不是我叫你,怕是這會兒還醒不了……”他微微一頓,柔聲問,“剛才,可是叫夢魘著了?”
杜容芷不自在地彆開眼,淡笑道,“……大約是吧,夢裡頭亂糟糟的,一大堆人,妾身也不太記得了。”
“嗯,”宋子循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臂,幽深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在暗暗翻滾……他用力閉了閉眼睛,溫聲道,“既是不好的夢,忘了就忘了吧。”
她深吸口氣,輕輕嗯了一聲。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好像格外漫長……
誰都沒有再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
“您——”
“容——”
兩人相視一笑。
“您要說什麼?”
宋子循寵溺地搖搖頭,“還是你先說吧。”
“嗯……”杜容芷抿了抿唇,小聲道,“妾身想著……這陣子您住在這裡多有不便,有時甚至都休息不好,不若……先去廂房裡歇著。”杜容芷頓了頓,見他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隻得硬著頭皮道,“妾身已叫人把您日用之物都收拾妥當,您看是不是……”
他靜靜地看著杜容芷,直到看得後者心虛地垂下眼睛,才緩緩道,“你要是覺著這樣好,那就這樣吧。我都行。”
“是。”杜容芷明顯鬆了口氣,也想起來,“您剛才是要說什麼?”
“沒什麼,”他淡淡扯了扯嘴角,“不過是問你晚上想吃什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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