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開始，一個個演員如同走馬觀花一樣的來來去去。
而這途中，彆管是來看熱鬨的楊蜜，還是來學習前輩經驗的劉知詩都沒有了任何玩鬨的心思。
試鏡就是試鏡，誰也不能打擾導演的思考或者乾涉導演的取舍。
當然，金主爸爸除外。
不過嘛……縱觀華語影視圈，能當許鑫金主爸爸的人，不能說基本沒有，也可以說是從不存在。
很快，在經過了大概十來個演員後，許鑫就迎來了馬偲蓴的表演。
這姑娘……其實差不多是許鑫看著長起來的。
尤記得剛見到她那時候，還是個半大孩子。小姑娘臉都沒長開……
但這幾年倒確確實實越發漂亮了。
至於演技……
實話，近乎誇張的好。
好到不符合她這個年齡段。
當然了，也沒超出太多。
可對於她能完美壓中自己出的題目，詮釋的如此精彩……許鑫也懶得去琢磨一些其他事情。
確定這姑娘能勝任後，就把她留作了備選之一。
今天是綜合試鏡，人很多，不急於做決定。
而今天到來的演員裡，也有許多是許鑫眼熟的。
或許對方來參加過自己其他電影的試鏡，或者是在熒幕上見過。
一個又一個的來。
而試鏡到大概十點半左右的時候，郭凡推門走了進來。
見狀，許鑫招了招手。
郭凡點頭，坐到了試鏡這一排的邊上。
“怎麼那麼久？”
“剛去把片子的龍標加上了。”
“噢。”
倆人就溝通了這麼幾句。
隨後試鏡繼續。
而又等了幾個演員後，許鑫就瞧見了娜紮走了進來。
楊蜜眉開眼笑。
但這笑容在娜紮眼裡卻有點……
嗯。
咋說呢……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的意思。
剛才她可是親眼瞧見蜜姐領了一個腿老長的姑娘走進試鏡廳的。
“楊蜜親自帶來的人”的標簽，已經貼到那姑娘身上了。
娜紮本能就想問問婷婷姐這女孩是誰……
明明我先來的……
不過理智告訴她這種事不能問。
問了會顯得自己不懂事。
但她還是不少關注那歲數看起來……還挺小的姑娘。
直到此刻看到了蜜姐的眼神。
她心態很複雜。
一方麵有一種“你背叛了我”的感覺。
另一方麵又有種……“你哄哄我，我就還會和你和好”的女舔狗心態。
真的挺矛盾的。
生氣肯定不會真的生蜜姐的氣啦。
但……寶寶這會兒也有小情緒。
不過這一切心情，等娜紮站在了十字標前後，就退散殆儘。
她收斂了心情，冷靜的鞠躬，和所有人打了招呼後，便在選角導演的示意下領取了試鏡的紙條。
2分鐘的準備時間後，開始表演。
她表演，許鑫看。
可不知為何，楊蜜的目光卻忽然開始遊離。
遊離在老公和娜紮之間。
弄的劉知詩有些奇怪。
心說皇上這是瞅啥呢？
不過……
這個叫娜紮的小姑娘的情況，她清楚。
間諜嘛。
門兒清。
她自己就是唐人出來的，這姑娘為啥去唐人，和皇上是咋認識的，現在是什麼狀況之類的這件事，天底下就五個人知道。
皇上皇後、孫婷、娜紮、以及自己。
可正因為知道啥情況，她才納悶皇上的眼神一個勁的兩頭瞅是啥情況。
不理解。
而楊蜜這種遊離的目光呢……一直持續到娜紮表演完，持續到許鑫微微點頭，認可了這姑娘的路子。
當她看到老公點頭時，想了想，忽然開口說道：
“你知道茶湯女也有打戲吧？”
她這話就挺突兀的。
明明今天她也隻是個看客，甚至這麼多年都很少摻和老公的選角。
但這會兒卻突然開口了。
娜紮一愣，下意識的點點頭：
“知道的。”
“嗯，練過功夫麼？”
娜紮一下子就猜到了蜜姐的意思。
心裡忽然就熱了起來。
但表麵上仍然不動聲色，裝作一副大家才剛見麵不熟的模樣，認真點頭：
“練過。”
“練了幾年？”
“四年，從大一開始，先學的八卦掌，後來開始學武術套路。包括自由搏擊也有練。”
4年。
從大一開始。
八卦掌、舞蹈、形體、演技、讀書、台詞、健身、塑形……
頂著“史上最美北影校花”名頭，在這4年時間裡，壓的北影天驕儘低眉的女孩，在那光鮮亮麗的背後，沒人知道過的是怎樣一種自律的生活。
雖然她沒看過洛杉磯的淩晨四點。
但冬日北影6點的清晨，在那條跑道上天知道留下了女孩多少汗水，林蔭道旁的長椅扶手被女孩的腿壓過多少次，樹葉的紋路上又刻錄了多少女孩朗讀書報的聲音刻痕。
而這一切人後的努力，就隻是被她一句話給概括了。
說的波瀾不驚。
甚至連半分所謂的食牛之氣都不見。
平平淡淡。
楊蜜呢。
同樣平靜。
點頭。
“好，那你打一些套路吧。”
聽到這話，許鑫瞟了妻子一眼。
也沒說什麼，隻是微微點頭。
於是，女孩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站定了身子。
略微沉靜了不到十秒。
八卦遊身步，起。
第一式，閉門掩肘。
第二式，推窗望月。
兩式招數打出來，劉知詩和徐浩鋒同時眯起了眼睛。
前者和皇上師從同一位八卦掌老師。
這麼多年，她雖然沒蜜蜜練的勤，但也沒有荒廢。
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八卦掌是下過功夫的。
而徐浩鋒就更彆提了。
老徐確實不能打。
不然也不至於被楊蜜排在天字一號特等沙包的位置。
但論及眼力，從小就跟著二先生待在一起的他是一等一的。
看一眼，就知道這人火候如何，入門了沒。
而這個小姑娘的八卦掌……
是真的下過苦工呢。
於是，在大家的沉默中。
第三式，葉底藏花。
行步撩衣。
腦後摘盔。
燕子抄水。
走馬話攜……
一套小套路打完。
女孩微微有些喘息收功。
楊蜜點點頭：
“好，可以了，回去等通知吧。”
“好的。”
女孩麵容平靜點頭。
禮貌鞠躬：
“謝謝各位老師。”
而等她離開後，許鑫以為妻子會說些什麼，看特意扭頭看了一眼。
可卻見她啥話也沒說。
“？”
他最後瞟了妻子一眼，接著對工作人員說道：
“下一位。”
……
關小彤的演技也不錯。
這是許鑫的感受。
當然了，所謂的“不錯”，僅僅局限在同齡人的層次。
對茶湯女那種天真爛漫的模樣，她把握的挺不錯。
並且心態也特彆好。
或許是從小就見慣了明星大腕，她是少有的那種身上不見緊張的人。
落落大方的表演完後，禮貌離去。
而這次，換楊蜜看老公了。
見他沒說話的意思，楊蜜也沒吭聲。
試鏡就這麼繼續走。
許鑫挺給馮曉剛麵子的，把關小彤的試鏡安排在了快11點左右的時間。
足夠她進入狀態了。
表現的這麼好……其實從某些方麵而言，也是理所應當。
很快，上午的試鏡結束。
人還有挺多，但下午應該也差不多了。
西影廠中午管飯，演員們也不用愁沒飯吃。
不過許鑫他們肯定得和齊雷一塊吃的。
大家也沒去飯店，而是在食堂的小廳裡吃。
等許鑫到的時候，齊雷已經在那等著了。
蔣文麗和馬偲蓴也在。
許鑫在落座的功夫，還留心觀察了一下蔣文麗。
可惜……
老戲骨。
表情內斂似乎已經成了本能。
什麼都沒看出來。
嘖……
他心裡正感慨的時候，忽然聽見齊雷來了句：
“你知道劉慈心這個人不？”
“誰？”
許鑫第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可郭凡的耳朵馬上支棱了起來。
大劉！？
齊雷說道：
“劉慈心，一個作家，聽過麼？”
“……《三體》那個？”
“對，你知道？”
“看過他的書。好像是銀河獎的作者吧？陸教授給我推薦過他的書。怎麼了？”
許鑫自然了解齊雷問這話肯定不是白問的。
於是順理成章的聯想到了一些事，可眉頭卻皺了起來：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三體》那故事裡……你買版權了？”
他雖然沒說，但齊雷懂：
“版權不在我手上，在中影，剛才他們發了一封郵件，想拍他的書，問你感不感興趣。”
“！！！”
郭凡的眼睛瞬間瞪大。
接著泛起了一片炙熱。
可許鑫卻無語了：
“《三體》那書……不好拍吧？”
“倒不是《三體》。”
齊雷搖頭：
“中影好像把他的書版權都給買下來了，這次挑了一部中篇，叫《流浪地球》，發了封問詢郵件。問你有沒有興趣。”
“《流浪地球》？”
許鑫搖頭：
“我沒看過這部呢。你看過？”
齊雷同樣搖頭：
“我隻是聽說過……”
“我看過！”
忽然，郭凡來了這麼一句：
“齊總，許導，我看過這部。”
許鑫也沒當一回事，點頭問道：
“這講什麼的？”
“講的是太陽要膨脹，人類會在很短的時間裡滅絕，所以全球開始造行星發動機帶著地球逃離太陽係，到另外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星係裡……”
郭凡大概把劇情概括了一下。
可許鑫的眉頭卻皺了起來。
“聽上去……是純科幻？還挺硬核？”
“對！故事的原作特彆精彩，雖然是個短篇……但真的很精彩……”
郭凡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是閃亮的。
甚至一度超越了飯菜的香氣。
可到了許鑫這……
他給出的卻是一個很模棱兩可的答案：
“不太好弄，不好說啊。”
這話，他是衝著齊雷說的。
“中影的人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