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阿淵揭穿他哥哥,“阿兄是被這個白麵的小郎君打的。”
夏侯爸爸一怔,瞬間就尷尬了,朝著兩個夏侯豆丁吹胡子瞪眼。“看你們那點出息,(被個女孩子打敗,)老子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
阿生揉揉臉,無辜又乖巧地眨巴眨巴大眼睛,繼續罰跪。
胡氏已經震驚了。等到聽曹操的仆人講前因後果,尤其是“夏侯家的兩位小郎君想脫二郎褲子”那一段的時候,胡氏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跟打翻了染缸似的,格外精彩。
“郎君,這必定得議上一議的。”
“議什麼?小兒之間打鬨,大了就忘了。”
“彆人或許就忘了,然二郎記事極早。這樣的事情,二郎長大後要如何自處呢?”
胡氏將話說到這裡了,曹嵩才領會過來妻子的意思。她是要把阿生嫁給夏侯家這兩位小郎君之一。“哈哈,你又多想了。嫁了一個,另一個怎麼辦?不還是尷尬?且如意不出門,是父親在時就定下的。”
胡氏疑惑不解,但她也想不出十全十美的解決方案來,隻得抱著阿生歎息:“你怎麼就這般命苦呢?”
阿生假裝聽不懂,揮揮小拳頭:“母親,他們若是再敢欺負人,我就揍他們。”
曹操也跟著揮揮小拳頭:“母親放心,他們若是敢再欺負阿生,我就揍他們。”
胡氏還是歎息,然而再也不跟阿生提桑蠶之事了。
阿生既然已經想明白了這位繼母的心思,也就一笑置之沒有多去打擾她。胡氏對她是沒有多少壞心的,她就是腦子裡一直繞著嫁人生子這條線轉不出來。
另一邊,夏侯劍眉和夏侯胖墩卻是纏上她哥哥了。阿生用的巧勁,不如曹操實打實用拳頭打出來的戰績讓人信服。
“大兄!”兩個熊孩子老老實實地給曹操見禮,那神情那氣勢讓阿生聯想到幼童版的黑社會。
“嗯。”曹操背手踱步,滿意點頭,“你們給阿生行禮。”
“二兄!”
阿生連忙擺擺手,這樣的熊孩子小弟她敬謝不敏,操哥拿走快拿走。
其實要說當玩伴,她是不討厭夏侯惇和夏侯淵的。他們兩個生機勃勃,在譙縣的鄉野裡長大,衣食無憂,身上具有很多後世小孩所具有的特征,同時又浸染了這個時代所特有的信義觀念。隻是,腦子沒有那麼好使。常常是被曹操坑了又坑還不自覺。
越是被坑,他們就越佩服曹操,宛如兩個抖M。
“阿兄若是真心喜愛他們,就該有所引導才是。”阿生跟曹操說,“捉弄人算什麼呢?”
曹操心虛地摸摸鼻子:“我知曉的。隻是阿惇和阿淵畢竟比我們稍小一些,我瞧他們好玩……”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跳起來,“嘿呀!我帶他們練習射箭吧。”
夏侯惇和夏侯淵都喜武,又跟曹操一拍即合。開春的季節,他們不是拿著小弓箭追野兔,就是帶人訓獵犬養馬駒,雞飛狗跳沒個消停的時候。
夏侯家是非常具有鄉土氣息的豪族。他們的祖上夏侯嬰就是給劉邦趕車起家的,到了如今這一輩,雖說文化教育不缺,但喜歡武力廣交朋友的基因依舊存在,甚至有時候還帶著大群佃戶家丁的孩子招搖過市,著實讓阿生大開眼界。
豪族與世家真的不同。豪族中除了有曹家這種試圖走文化當官路線朝世家靠攏的,還有夏侯家這樣走中層路線的武力派。
夏侯惇說起來也不以為恥,反而以此為榮:“我家雖然沒人做官了,但有好大的馬場。三叔經商,常年在外奔走,北到涼州,南到揚州,他都去過,最是見多識廣。”
阿生問道:“夏侯家在譙縣根深蒂固,那你們可曾見過這種石頭?”她扔出去一塊煤炭。
夏侯惇撿起來看了看:“這不就是黑石麼?味道大不如柴火乾淨。往東南走到譙縣與汝南郡的交界處,那兒的幾座山上就有黑石。”
行了,有地頭蛇當朋友就是不一樣。這下煤炭的來源就可以穩定了。圈一個小山頭,應該就夠匠艾試驗用了。小樹林裡的土高爐前些日子燒出了第一批耐火磚和第一批純淨的青瓷,正是耗煤量極高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注【1】:秦漢時期,上層貴族很少有穿連襠褲的,褲子一般是窮人穿,方便工作,稱為窮褲。窮褲已經很接近後來的褲子了,但還是會有細微的不同。
上一章“蠶繭”錯彆字已改正,感謝捉蟲的小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