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七點四十九分,橫濱與東京之間的川崎附近上空,有一架隸屬軍方的武裝直升機意外墜毀。事故發生當時,直升機上包括駕駛員在內,有共計十二人在乘……”
“事故發生後,當地警方、消防部門、軍方、醫護人員等從各地第一時間趕往事故現場。目前傷亡人數暫且不明。有目擊者稱,在事故發生時,伴隨著劇烈的爆.炸聲,天空中曾有橙紅色火光閃現,具體事故原因是否與其有關,本台將持續進行追蹤報道……”
“軍警封鎖現場了。”係統熄滅了客廳裡的電視,搖搖擺擺飛進了洗手間。
金色的小胖鳥蹲坐在洗手台邊緣,看著正慢條斯理將自己泡進浴缸裡的自家宿主,神情自豪中又帶著些許糾結:
“我們行事這麼高調真的好嗎?那可是軍警……”
軍警老大福地櫻癡可是在國際上擁有著極高聲望、被稱為“活著的傳說”的人物,甚至聯合國秘書長都是他的狂熱粉絲。
更何況在某個平行世界,這位傳說中的英雄還擁有著另外一重身份——恐.怖組織[天人五衰]的首領“神威”,以一己之力暴打了包括中島敦和芥川龍之介在內,諸多公認強者的超強異能者!
“係統,我問你,”阿綱浸在熱水裡,看著那隻金色的小胖鳥努力撲打著翅膀,從洗手台飛落到浴缸邊緣,“你真的相信福地櫻癡最後能實現他的那個願望嗎?”
“……誒?”係統聞言呆了呆,“那個的話……”
阿綱低笑了一聲。
“一個異能弱國所出的‘強大異能者’,沒有超越者的實力,卻擁有遠超超越者的聲名。”
無論福地櫻癡有著怎樣的事實功績,無論在文豪野犬世界的設定中,聯合國是一座如何“天真”,天真到甚至秘書長本人會成為某個異能者狂熱粉絲,並從粉絲的立場出發,將大指令這樣的東西隨隨便便就交付給自己“偶像”的真·象牙塔。
“你覺得,到了最後,福地櫻癡真的能如他所願,成為整個人類軍的領導者嗎?”
“這……”係統遲疑。
“不可能的對吧?”
阿綱輕笑。
全世界的異能者在多年前的異能大戰之中打生打死,爭奪的,不就是在世界範圍內的話語權嗎?
戰爭發展到了最後,所有人身心俱疲,甚至逼出了“七人的背叛者”這樣由超越者組成,最後終結了世界大戰的恐怖存在。
雖說在世界在“七人的背叛者”的努力下勉強恢複了和平,但在看似平靜的水流之下,仍有無數暗濤湧動。
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從未真正止歇,在如此局勢之下,一個來自異能大戰的戰敗國,連超越者都不是,卻“在國際上闖出了赫赫聲名,在聯合國擁有極高聲望”的遠東小國的【軍人】,卻妄圖執掌大指令,成為人類軍的領導者……
“這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即使真的憑借“書”的力量實現了這一願望,福地櫻癡對於人類軍的領導,也根本無法長久維持。
“歐洲那邊隻要出動幾個超越者,就能連他帶大指令帶整個日本,全都轟進海底。”
——在絕對的武力麵前,任何算計都會失去作用。
“自始至終,福地櫻癡所求的,都隻是遙不可及的幻夢罷了。”
就是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因為還惦記著酒店限量供應的中華早茶,阿綱沒在浴缸裡泡太久的時間。
他緩緩起身,任由缸中的溫水隨著自己的動作溢出些許,打濕了躲避不及的係統身上一小簇柔軟的絨毛。
“當然,我說這些的本意,並不是要針對福地櫻癡和他的願景做出什麼指點江山、高高在上的評價。”
阿綱沒這個興趣。
“我想說的隻是——”
穿起浴袍,從櫃子裡取出吹風機準備開始吹乾頭發的少年說著,轉回身來,含笑望向正試圖用旁邊的毛巾擦乾毛毛上沾上的水漬的金色小胖鳥:
“超越者能做到的這些,我大概……也能做到。”
所以,阿綱沒什麼好怕福地櫻癡的。
“‘從未來斬向過去的攻擊’,乍聽上去的確十分無解。”
但在能“染儘一切,吞噬一切,包容一切的天空”麵前,任何無法造成傷害的攻擊,都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
“尤其我現在趕時間,沒有那個餘裕去跟人慢慢講道理。”
如果福地櫻癡認為阿綱擊毀直升機、將機內全部成員利用納茲的火焰特性進行石化的做法不夠“友好”,那阿綱也沒辦法。
“他要打,那就打,反正最後誰破不了對方的防誰尷尬。”
最後如此一錘定音的人說完,就將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吹乾頭發換上衣服,快快樂樂地帶著係統出門,滿懷期待地準備去享用限量供應的中華早茶了。
而坐在阿綱肩膀上的係統,則陷入了無聲的沉思——
雖然但是,宿主的話說得好有道理。
可它家宿主……是不是有點過於放飛自我了?
不,等等。
家宿主好像也沒做什麼特彆出格的事——至今為止宿主可都是受到攻擊或者脅迫以後,被動防守反擊的!
一定要說的話,這一切難道不是白蘭和首領宰那兩人的鍋嗎?如果不是他們非要和宿主玩什麼奇奇怪怪的“遊戲”……
係統內心的碎碎念在阿綱踏入酒店一樓餐廳的瞬間戛然而止。
隻見餐廳裡,一個衣著華麗的金發男人正獨自坐在那裡,看到阿綱走進餐廳,男人臉上露出了親切中難掩傲慢的笑容——
“日安,小先生。”
男人說。
“鄙人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傑拉德。很高興能與你相見,傳說中的……‘人形許願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