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他從腰後摸出一把手木倉,雙手持木倉,緩慢而警戒地走出了鐵門。
在追進這棟建築之前,降穀零已經借著慢步接近過來的動作,仔細觀察過周圍的地形。
這棟建築是在緊鄰的三棟大樓之間高度最矮的,並且和兩邊的建築相互緊挨,中間沒有任何空隙。
左右的樓體都比它高了至少兩層,從下方找不到任何可供攀爬的階梯。
建築本身有五到六層樓高,依照常理推斷,從背朝小巷的那一邊也很難徒手跳落下去。
刨除掉所有不可能的選項,他所追逐著的那個家夥唯一的選擇,就是假裝慌不擇路逃上樓頂,躲在某個地方等著他追上來,趁他不備,對他進行攻擊……
降穀零緩緩走進雨幕之中。
前方是一覽無餘、空曠無人的天台。
身後是通往天台的小門,和突出樓頂的一小間四四方方、遮擋住了部分視線的小房間。
降穀零警覺地抬高視線,並未在房間上方發現類似水塔的構造,便舉著木倉,沿著一側牆壁,緩緩繞行過去。
很快他就來到了房間背麵。
在剛剛被牆體稍微遮擋住的天台另外一邊,同樣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降穀零心中的警戒感越發高漲。
他背貼著身後的房間牆壁,將警惕心拉到最高,緩緩朝著通往天台的小門另一邊繞了過去。
然而出乎他意料地,繞著這小小的房間走了一圈,他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存在的痕跡。
降穀零站在那扇通往天台的小門之內,看著地上清晰的兩排腳印,確認了那人並沒有在自己繞行的過程中悄悄通過這扇小門又回到廢棄大樓之內,而後,他緩緩仰起了腦袋,看向房間天花板的方向——
該不會……
……
……
與此同時。
嘴裡哼著歡快的小調,阿綱重新回到了自己和毛利蘭分開的那扇卷簾門前。
【係統你說,降穀零現在會不會在試著爬牆?】
阿綱笑眯眯問。
係統嘿嘿兩聲,語氣中同樣透著幾分歡快:
【會噠!】
畢竟,誰能想到有人還會飛呢對不對?
以阿綱對死氣之火的控製力,他完全可以將火焰壓到最低,隻利用它作為緩衝,在降穀零衝上天台之前,慢悠悠從大樓正麵飛落下去……
【行事謹慎、會腦補對方行為邏輯的聰明人什麼的,我最喜歡了!】
阿綱笑容燦爛。
【要不是他想得太多,我說不定也沒有時間在降落到地麵以後,立刻跑回來。】
——如果降穀零第一時間就衝上天台,並且跑到天台邊緣的位置向下查看,為了避免被他發現,阿綱勢必要再找地方進行躲藏。
這一來一回,可就會錯過行動的最佳時間。
好在降穀零足夠謹慎。
好在和工藤新一相處久了,阿綱對柯學世界聰明人的思維方式有了相當程度的認知。
【很好很好~他謹慎,我冒進,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阿綱笑嘻嘻地說著,彎下身,鑽進了那扇半開的卷簾門中。
他在門口發現了被人並列支在那裡的兩把雨傘,分彆屬於他自己和毛利蘭。
正想走過去查看,阿綱耳朵動了動,聽見了有人從樓上走下樓來的沉悶腳步聲。
他眨了眨眼睛,瞬間換上一副焦急的神情,轉身衝上樓梯——
還沒轉過第一個樓梯轉角,阿綱與抱著毛利蘭,沉著臉走下樓梯的工藤新一麵對麵迎個正著。
“新一!太好了!你沒事!”阿綱先是因為看到完好無損的工藤新一鬆了口氣(這當然不是演技),接著,他的視線轉向雙目緊閉、被工藤新一抱在懷裡的毛利蘭:
“小蘭怎麼了?!”
“淋了雨,又受了驚,再加上本來就有點發燒,一時體力不支,昏睡過去了。”
工藤新一眼中雖然也帶著擔憂,但聽聲音還算平靜。
“阿綱,你幫忙撐下傘,我們先帶小蘭去醫院。”
“……好。”
阿綱沒想到工藤新一根本沒問自己怎麼沒和毛利蘭一起過去找他,反而先說了這個,愣了一下,才做出回應。
他匆匆跑到牆邊,拿起那兩把雨傘,撐開其中一把,站在門口等抱著毛利蘭的工藤新一過來。
工藤新一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打算,忍不住歎了口氣:
“阿綱,你自己也打上傘,我可不想到時候同時照顧兩個病號。”
阿綱卻不說好。
他搖搖頭,神色很是堅決:“反正我剛剛也已經淋過雨了。”
現在再來打傘,意義也不是很大。
工藤新一看他實在堅持,也不想因為與他爭論這個繼續浪費時間,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阿綱重重點頭,撐著傘,小心覆蓋住工藤新一和他懷裡的毛利蘭,兩個人相互支撐著,走進了室外的雨幕之中。
數分鐘以後。
從黑暗的角落裡,緩緩轉出了一個胡子拉碴、神色複雜的銀發男子。
“他”站在距離卷簾門不遠的地方,在黑暗中靜靜等待了一會兒,便聽到一個極輕的腳步聲,踩著雨水,緩緩接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