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全是烏合之眾。
六眼之下,隻有普通人的存在,高層基本都跑光了。隻剩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擠擠挨挨地迎上來問他,麵色憂慮:“星漿體被刺殺成功了嗎?”
“天元大人可不能被同化啊,他是神,理應該回歸成為神靈。”有人在合掌祈禱。
有人試圖扯住白發青年的袖子,卻被他冷成冰的目光嚇得動彈不得。
像蟲子一樣嗡嗡作響。
六眼全新的視角讓整個世界在他眼裡發生了質的變化,建築,空氣,人類,都能隨意操控。
殺了這些人也不會有負罪感。
因為,此時此刻,他也是無限接近於“神”的。
在這棟盤星教的分部,所有的普通人都傻傻地信奉天元為神,卻不知道真正的“神”此時就降臨在他們身邊,也不清楚自己的性命離萬劫不複隻差白發青年的一念之隔。
側門發出被打開的輕響。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了過去,普通人還懷著能見到星漿體的屍體的希望,而五條悟則是察覺到了來人的身份,抬步走了過去。
儘管對於他的身份無知無覺,但是所有人還是如同摩西分海一般,下意識給白發藍眼的青年讓出來一條路。
“好晚啊,傑。”他中間停頓了一下,“還有奈緒。”
梳著丸子頭,留著奇怪劉海的黑發術師走了過來,身上的傷口全部都消失了,顯然是被隨後趕到的家入硝子治好了傷。
他往旁邊讓了讓,露出了跟在後麵的三川奈緒。
“雖然事先說過了是要調查盤星教,但她還是非要跟過來。”夏油傑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攤手對五條悟解釋道。
“一開始說好的隻是執行護送任務,結果你們兩個電話都打不通。”三川奈緒一本正經地攏起和服的袖子,“所以這次我肯定要跟來。”
“要殺掉他們嗎?”五條悟絲毫不擔心教壞小朋友,頭輕輕往旁邊擺了擺示意。
“我現在,殺人是沒有心理負擔的哦。”五條悟湊近過來,湛藍色的瞳孔因為興奮而微微放大,神色躍躍欲試。*
夏油傑的眸子下意識在周圍那些教眾的臉上逡巡。
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星漿體的死訊,他們兩個努力想保護著的,卻是這些人會鼓掌歡呼的。
“不用了。”他聽到自己說,“高層都逃跑了,剩下的不過都是一盤散沙。”
“離開這裡吧。”
儘管他這麼說著,三川奈緒卻又從他的身上嗅到了甘美而醇厚的巧克力香。
她走到黑發青年的身邊,牽上了他垂在身旁的手指,有些冰涼,摸起來略有粗糙,顯然是作為咒術師經常在外戰鬥而導致的。
這種情緒的味道令她舒適地眯起眼睛。
注意到她明晃晃的動作,五條悟沒有點明,而是說:“那就聽傑的意思……”
“誒,我們就這麼走了嗎?”三川奈緒插嘴,“那也太虧了。”
“還不如打一頓他們出口惡氣。畢竟傑之前受了重傷呢。”她有理有據地說道。
“有道理。”五條悟欣然同意,立刻實施。
他仿佛進入羊群的狼,在人群的四散奔逃中閒庭信步。
“悟!”夏油傑扶額,眼裡卻是愉快的情緒,也加入了其中。
看著哭爹喊娘的盤星教教眾們,在場的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在內心感受到了某種舒爽。
橫濱。
已經麵貌一新,包紮好傷口的伏黑甚爾,抬頭看著麵前的警局,陷入了沉默。
“既然確實做了錯事,就好好在局子裡反省一下吧。”中原初雪抱肘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不容置疑的神色,“等你刑滿釋放,彆忘了還要給我打一輩子工。”
“其實,我還有個兒子。”伏黑甚爾張口說道。
“兒子我幫你帶。”中原初雪乾脆利落地說。
“……”這下再沒了借口,男人半天又憋出來一句,“他的名字叫惠。”
“我知道了,你好好蹲局子。”中原初雪推了推他,“洗心革麵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