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著特立獨行半邊白半邊黑發的男孩無精打采地坐在餐桌前,頭上頂著一個醒目的大包。即使麵前是水煮白菜這種沒滋沒味的菜,麵上也不敢露出一絲不滿。
坐在他對麵的是麵色黑沉的兩麵·禦姐·宿儺,以及站在另一旁,相貌清俊的裡·酷哥·梅。
立神愛由衷地慶幸,自己和兩麵宿儺之前定下了束縛,不然他可能在領域第一次發揮作用以後就當場去世。
雖然裡梅並沒有表現出對他術式效果的排斥,但是他桌前的這些清湯寡水已經證明,“她”也生氣了。
立神愛趴在桌上,雙眼失去了高光。
當時他瞬間認慫,領域都被嚇回去了。然而領域效果並不會改變,如果兩個人想要變回來,就需要他再次展開領域,發動術式。
隻是對於一個第一次學會領域技能的菜鳥,立神愛發現自己竟然一時半會沒法把領域再放出來了。因此,這就意味著兩麵宿儺和裡梅還至少要頂著目前的身體度過一天。
“小子,往哪看呢?”兩麵宿儺捏爆了自己手中的杯子。
立神愛頓時收回了視線,眼觀鼻鼻觀心,就著白米飯猛吃。
畢竟,誰能想到麵前的這個身材火辣、聲音醉人的小姐姐,是兩麵宿儺這個大殺器呢?
尤其是,那被大大咧咧敞開的衣領下,黑色的紋路沿著豐潤的胸口延伸,一路向下——
立神愛的回憶戛然而止,他捂著頭上又新增的一個包,淚眼汪汪。
裡梅站在一旁,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拳頭。
在將自己碗裡的飯乾完後,立神愛還是秉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精神,期期艾艾地開了口:“大哥,小小地提個建議…在我下次能開領域之前,您現在先湊合著,打架的時候最好彆再習慣性地撕上衣了。”
立神愛說完就跑。
身後是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而坍塌了的餐廳。
當天晚上,立神愛的外表已經看起來完美無損,他躺在自己屋裡,睜眼睡不著覺。
兩麵宿儺和裡梅,兩個人打他打得都十分之狠,即使鬼的恢複能力很強,所有的傷口都不見痕跡,立神愛依然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仿佛還在幻痛。
但是即使是之前那樣過界的舉動,加上他事後的試探,兩麵宿儺竟還是沒有真正地對他動殺心。
立神愛甚至有些驚悚地察覺到,對方的態度竟然仿佛帶了一絲拉的遷就。雖然隻是一點點,但是立神愛依然覺得頭皮發麻。
這什麼恐怖故事啊,一定是他的錯覺!
立神愛原本決定在那次祭典以後就和這位爺撇清關係,兩個人相忘於江湖。但是沒想到大爺居然會把自己帶回來,還立下了實打實的“束縛”,他還以為對方見到自己沒死,會選擇過來補刀。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從他的腦海升了起來,這種彆彆扭扭的態度,不會是在道歉吧?
立神愛在被窩裡翻了個身,堅定地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摁了回去,閉上眼睛想要醞釀睡意。
然而,這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兩個容貌和打扮都很相似,腰間還配著刀的劍士邁入了這座宅院的大門。
所有的詛咒師都在開完會以後就離開了,包括這個院子原本的主人。畢竟不是誰都有勇氣和兩麵宿儺睡一棟宅子。
因此,現在這裡隻剩兩麵宿儺,裡梅和立神愛,他們三個人都不記得在晚上鎖大門。
大半夜宅子的大門敞開,邏輯十分合理。
繼國緣一將手搭在了刀柄上,對自己的哥哥低聲說道:“小心。他應該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