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最近太後在園子裡過得很開心。”蕭靖跟張嫣嘀咕,“要是我跟十四在這會兒吵鬨起來,估計太後能氣到爆血管。”
張嫣握著他的手,他這個人,總是那麼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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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在蘇州的家當被抄得一乾二淨,他們的姻親曹家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如今曹家的當家人曹頫亂出昏招,不僅時常給京城那邊說得上話的人送禮,他更是起了另外一種要命的心思——
曹頫他想要轉移財產。
“偌大的李家被抄得連個子兒都不剩,我們家如今這個境況,真的不得不防。”曹頫不懂炒股,當年他買錯老八股,如今是四爺登基,他追悔莫及。他又聽聞十四爺被封為信親王,聖眷正濃,便想要走十四爺那邊的路子。
十四爺可是當今聖上的親兄弟!
曹頫先是聯係嫁到京城的平郡王福晉曹氏,想要把一部分家產寄存在她那兒。平郡王一家幾乎要嚇壞了,曹家在江寧經營幾十年,一下子送來十幾萬的家當。
好家夥,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兩,誰不心動呢!
平郡王納爾蘇想到李家的下場,一時間十分猶豫。但是曹家人把東西丟在他這兒就走,話也不多說,隻說是托郡王保管。運送家產的管家壓低聲音說:“再壞也不過是那個誰家,誰家的下場。”
納爾蘇的眼神一眯,差點要殺人滅口。
他知道這個人講的是李家。
李家犯下欠款一案,他家被抄得匆忙,居然還能送出來五六萬兩銀子。李家僅存的家底偷偷存放在納爾蘇這兒,平郡王福晉曹氏想著李家和曹家是多年的老親戚,彼此之間有來往,她若一下子不管李家,總是太薄情了。
等到李家婦孺被送到京城之後,平郡王福晉曹氏用李家先前存的銀子買了十來個原來的李家奴仆,送到他們居住的小宅。李家的太太和姑娘當了那麼多年主子,真叫她們做回包衣的日子,她們哪裡會洗衣做飯啊?
有平郡王福晉曹氏送來的奴仆,李家人的生活勉強能過得去。曹氏見過從前李家的太太,那個婦人容貌憔悴,跟以往富貴的模樣相差很大。李家太太透露出來一二:他們想讓李家姑娘參加小選,入宮。
“我可幫不上什麼忙。”平郡王曹氏心想這是有心人,想學太後的路子。
太後當年便是小選入宮的宮女,可是太後的路子是那麼好走的嗎?闔宮上下那麼多女子,隻出了一個太後烏雅氏!
李家太太退而求其次:“若是不能進宮,把姑娘送去伺候十四爺也行。”
李家姑娘生得嬌俏,隻是近日來顛沛流離的生活幾乎壓彎了她的脊梁。她親手給曹氏奉茶,手不小心被熱水燙到,她卻一聲不哼,仿佛不疼似的。
“我回去問一問郡王。”平郡王福晉曹氏歎了一口氣,“隻是成不成,我不能保證。”
有她這麼一句話,李家姑娘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響頭。
李家太太絕口不提當年存銀的意思,這可是高明之處。平郡王願意把銀子掏出來還給她家,那是好事。平郡王若是不願意拿銀子出來,算是李家看錯人。
納爾蘇是見錢眼開,沒至於黑到吃人的地步。他在福晉出門前拿了一萬兩的銀票給她,曹氏將一萬兩的銀票兌成散銀,塞到李家太太的手裡。
這下,李家太太臉上感恩的笑容真切多了。
平郡王福晉曹氏坐著馬車回家,她的心臟跳得厲害,李家落到這樣的結局,曹家會不會出事?她既然已經嫁給郡王,成了愛新覺羅家的婦人,應當是不會波及到她的。
今年夏天,曹家派人將大筆銀子送到納爾蘇手裡。納爾蘇收錢辦事,他自己吞掉一萬兩,打算給十四爺送兩萬兩,再給十四爺送幾個江南美人。不是江南瘦馬那等賤籍女子,而是正經養出來的官家小姐。
納爾蘇以為,有十四爺頂著,天塌下來壓不著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有參考資料:
平郡王納爾蘇,嫡福晉曹氏。納爾蘇在康熙五十七年,從撫遠大將軍允禵收西藏,駐博羅和碩,尋移古木;康熙六十年,攝大將軍事;雍正元年,還京,管上駟院事。七月因罪革退王爵;雍正四年,坐貪婪,削爵。子福彭,襲爵位。(我個人猜測納爾蘇可能有包庇李家或者曹家,雍正在正月抄了李家,皇上在七月給平郡王定罪,平郡王犯了貪婪的罪名,可能是因為錢財的事兒)
目前這個時間點,平郡王納爾蘇應該已經犯事,並且被男主抓到把柄。
關於李家給老八送女人的事兒,雍正在查抄曹家的同年又查出李煦曾為阿其那(老八)買過五個侍女,為此,李煦再次入獄,後來被雍正流放到打牲烏拉(今吉林省北部)。
關於曆史上的李家被抄家:準總督查弼納來文稱:李煦家屬及家仆錢仲璿等男女並男童幼女共二百餘名口,在蘇州變賣,迄今將及一年,南省人民均知為旗人,無人敢買……經派江南理事同知和升額解送前來。等因。當經臣衙門查明,在途中病故男子一、婦人一及幼女一不計外,現送到人數共二百二十七名口,其中有李煦之婦孺十口,除交給李煦外,計仆人二百十七名,均交崇文門監督五十一等變價……大將軍年羹堯人少,將送來人著年羹堯揀取,並令年羹堯將揀取人數奏聞。餘者交崇文門監督。欽此(譯自內務府滿文奏銷檔)。
雍正元年正月(老四缺德,不叫人過年),李煦獲罪抄家,從經濟上波及曹家。從前因李煦照顧,可以用兩淮鹽課代賠江寧織造的虧空。而當李煦案發後,曹家不僅喪失了鹽政的援助,並且還要將是年從鹽政得到的銀兩退還回去。曹頫沒有管理織造事務的才能,以致在任期間累年虧空。雍正皇帝一上台即嚴加催逼欠款,曹頫痛苦不堪。曹頫拖欠公款已經讓雍正十分不滿,他四處托情跑門路以求減輕罪責的做法(所以這章我寫曹家間接給小張送禮啥的)更加深了雍正的猜疑和憎惡。雍正六年正月下旨抄曹家(老四又不叫人過年),曹頫被抄家,主要罪名是奢侈風俗、虧空甚多、年少無才、管理不善,行為不端、騷擾驛站、轉移財產等。
關於曹家轉移財產的說法:雍正五年(1727),織造虧空尚未賠清,曹頫秘密將家產偷運出去,寄存在親戚家裡以及自家的北京老宅。
雍正向來對轉移財產罪嚴懲不貸,寵臣隆科多已開此先例。當時雍正嚴詞痛責道:“隆科多行為豈有此理,昏聵之極,各處藏埋運轉銀子東西。朕如此推誠教導,當感激樂從,今如此居心,可愧可笑。況朕豈有抄沒隆科多家產之理,朕實愧見天下臣工也。”(馮爾康《雍正皇帝全傳》)曹頫正好犯了這一大忌,往雍正槍口上撞。他最大最重的罪名,恰是這項轉移財產罪,朱諭斥曰:“有違朕恩,甚屬可惡。”
曹雪芹今年八歲,“每日隻和姊妹丫鬟們一處,或讀書,或寫字,或彈琴下棋,作畫吟詩,以至描鸞刺鳳、鬥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隻在園中遊臥,每每甘心為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閒消日月”。感謝在2022-02-2017:23:44~2022-02-2118:53: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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