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穿著一身二品的武官袍子,騎馬去到京城的軍營。他看到一把年紀的劉大夏頂著大太陽,站著烈日底下,老頭專門在那裡等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造孽啊,老人家在那裡站軍姿,不知道站多久了!
“劉卿快隨我入內。”蕭靖大步走向軍營,環顧了一下,“怎麼軍人如此之少?”
因為“大將軍朱壽”要過來巡視,軍營裡的人開始有模有樣地摸起武器,這邊一個營在練劍的,那邊一個營在打拳。但要說軍人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
蕭靖隻能說,比電視上的□□閱兵差遠了。他在現代看兵的時候,隔著電視機屏幕都能感受到那種熱血沸騰!
劉大夏在弘治一朝便當上的兵部尚書,他露出羞愧難過的表情:“臣無能,近年來徭役眾多,之前給先帝修建皇陵,差遣了兩三萬人過去。再者是徭役很苦,有好些人當了逃兵。”
京營占役的事情,兵部尚書劉大夏跟孝宗皇帝提過很多次,說把軍人調去服役蓋房不好。可是孝宗皇帝虛心接受、堅決不改,陛下非要當兼職的房地產公司老板,到處讓軍人出去蓋房子、修墳。
臣子能拿陛下怎麼辦?
老劉沒辦法,老劉的發際線越來越往後了。
自朱厚照登基以來,皇帝早早吩咐兵部尚書統計京營兵卒人數。劉大夏在此作工作彙報,說話聲音很沒有底氣:“京城十二營,共精銳者六萬五百七十四人,分為五營,營各領以把總指揮二十人……”
而按照規定,京城十二營加起來應當有十二萬人的。
十二萬人當中隻有六萬多的精銳?
蕭靖一聽,料想知道其中的水分有多大。下麵的人做事為了好看,總愛把數字報得更多,顯得人強馬壯。劉大夏說有六萬精銳,皇帝以為,真實數據有三萬精銳就很不錯了。
“今日我過來,不是為了問責的。”蕭靖無意為難劉大夏,他對軍營的情況早有預料,並沒有十分生氣,“我想在京營新建一個東官廳,隻為挑選京營當中的精銳,囊括步兵和騎兵等數個兵種。隻要能被選進東官廳的,將士的俸祿再加一等。我不要混飯吃的廢物,隻要有真正好武藝的人才。”
“醜話說在前麵,東官廳的人日後會送到其他軍鎮,去鍛煉、去迎戰。誰要是貪生怕死的,莫要來東官廳。當然,誰要是能立下戰功,功勞大的可以封爵!”
“封爵”二字對於京營的官兵而言,猶如掛在小毛驢麵前的胡蘿卜。
打仗殺敵能有獲得功名,這誰不想衝!
不出半個時辰,這個消息仿佛長了翅膀一樣,在軍營傳開了。有人膽小怕事,總想混口飯吃就行。總有幾個膽大的,願意拿命去拚搏一場富貴。
數個營的統領和士兵齊齊在“大將軍朱壽”麵前演練,好多人想爭取被選進東官廳的機會。“大將軍朱壽”在京營裡麵呆了半日,直到太陽下山的時候,他在軍營跟大夥兒吃一樣的飯,才騎馬離開。
蕭靖粗亂檢閱過在營的部隊,打算從裡麵挑出兩萬人左右,充作東官廳的精銳力量。先帝留下來的官兵十幾年沒有練兵,戰鬥力堪憂。如今他在矮個裡麵挑高個兒,假以時日,總能鍛煉出來一支王牌軍隊。
臨走之前,他跟劉大夏交代:“等東官廳的人選齊了,東官廳比其他營的待遇要優厚一點。光是這個飯菜上麵,油水要足,起碼保證每三日要有一頓肉,主食米麵要管飽。”
“陛下,這怎麼能行呢!”
劉大夏大驚失色,三天吃一次肉、主食管夠的吃法太奢侈了,驚得他不由得喊出皇帝的真實身份,想要勸諫一番。
那麼多張嘴,會把皇帝吃窮的。
“不吃飽,怎麼有力氣練兵?”蕭靖直歎氣,都是窮鬨的。擱在後世的部隊,彆說是隔天吃一頓肉,訓練強度大起來的時候,便是頓頓有肉也不過分。
“至於錢的事情……”他的表情有些沉重,“這是皇帝考慮的事情,你們兵部隻管執行就對了。”
辦法總比困難多,他咬咬牙,總能再搞出來一些錢的。
他有係統獎勵的珍妮機的圖紙,能不能開紡織廠掙錢?還有一部分流民得不到安置,這些人能不能進城打工?
蕭靖細想之下,珍妮機的生產速度快,會對本土紡織業造成很大的衝擊。可是世界那麼大,到處看看才好……除了大明,山的那邊、海的那邊,不是還有英吉利和幾個牙嗎?
內銷轉出口,多棒啊!
“拆那,拆那!”
“拆那漢斯拆那,俺的布,餿破瓢樂。”
“對了……布的英文是怎麼說來著?”
萬歲撓了撓頭,一時間竟然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