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自然不會去背這口來路不明的黑鍋,當即否認:“這事兒和我沒關係,門口遇見他的時候就這樣了。”
沈晚默默審視了他片刻,決定相信他。
陸湛負氣坐到桌邊,沈晚好笑地坐到他身邊,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熟門熟路地哄他:“同你說件事情,你以前絕對不知道的,你聽不聽?”
陸湛沒應聲,耳朵卻悄悄地支起來了。
沈晚忍著笑,繼續道:“我今兒得了個機會問了贇兒,你猜猜他是為什麼總和你對著乾?”
“能為什麼?”陸湛悶聲接話,“還不是這混小子非要和我搶你。”
沈晚沒忍住,她擺了擺手,笑出聲來:“不是的,贇兒說是因為你不喜歡他,你彆瞪眼,先聽我說。”
陸湛老老實實地不再瞪眼,心裡感慨了句沈晚的小性子真是被養得越來越嬌了。
沈晚自然不清楚他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一條條將陸贇早晨說的話複述出來:“聽贇兒說,太傅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教他寫自己的名字。”
陸湛有些不明白這事怎麼會和喜歡不喜歡扯上關係,卻還是點了點頭:“都是這樣的。”
“贇兒說,你就是不喜歡他,才起了這麼個複雜的名字折騰他的。他當時和伴讀一齊習名字的時候,人家都學會了,就他還不會。”沈晚笑道。
陸湛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陸贇的伴讀一共有兩個,一個是從王公子嗣中選的,另外一個則是沈川的兒子沈文,沈文他見過,雖然起了這麼個名字,卻著實不是塊讀書的料。連沈文都學會了,陸贇都不會……這要是放在他身上,他也絕對會很氣了。
而這件事他好像確實脫不開關係,隻得沉默起來。
沈晚繼續道:“第二點則是,贇兒說你特意將皇子所改建到那麼遠的地方,就是不想讓他過來見我。”
陸湛心虛地咳了一聲,竟有點無言以對。
木蘇恰是在這個時候從內室出來的,她本來是想到門口看看太醫到了沒有,中途卻被良心隱隱作痛,父愛發作的陸湛攔了下來。
陸湛道:“今兒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贇兒怎麼會受傷?”
木蘇頭皮一麻,她本想隱瞞一二,但一想到陸贇身邊一直都跟著暗衛隨同保護,又不得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
“今天羅太傅家中有事,便告了假,隻讓三位小主子自己習字。到用午膳的時候,三位小主子累了,就去了院子裡,也不知……不,是沈小公子突然提起他昨天被沈大人罵了一頓,很不開心,殿下許是為了安慰他,便也說了,說了陛下的不是。”
木蘇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都低得險些聽不清楚。
陸湛看了沈晚一眼,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心中一緊,沈晚立刻扯開話題:“還說了什麼?”
木蘇會意,低聲接話:“沈小公子說沈大人整天希望他能讀好書,但他做不到。殿下就說這事兒簡單,沈小公子不服氣,就說……”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木蘇頓時住口,然而陸湛卻已經注意到了:“說什麼?”
木蘇欲哭無淚地低下頭,在心裡默默地向沈文和陸贇告了聲罪,咬牙將話說完:“就說要是把殿下換成是沈大人的兒子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這話,確實是沈文能說得出來了。沈晚無奈地搖了搖頭。
木蘇的話卻還沒說完:“殿下就拍了桌子,說換就換,兩位小主子太過激動,就從凳子上掉下去了……”
陸湛的臉色,霎時由春入了冬,眉梢眼角都似乎結了冰。
沈晚倒是沒忍住,錯愕之後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
聽到她的笑聲,陸湛惱怒地瞪了她一眼,乾巴巴地說了一句:“不許笑!”
沈晚才不聽他的,眼裡的笑意頓時更勝了。
見奈何不了她,陸湛隻得轉移目標,將矛頭對準小的,“陸贇,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