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不能由你回京城嗎?”
江雲康想到二姐生完孩子,徐放的娘子已經在新餘,若是木疆回去,還能見見二姐和孩子。
“不知道呢,等打完這場站再說吧。”木疆衝江雲康笑了笑,往後直直地靠去,閉上眼睛道,“隻要打贏了,回不回去都是次要的。”
他守好邊疆,家中親人才能安居樂業,便是他最大的支撐。
這一晚,江雲康睡得稍微安穩一些,但天剛蒙蒙亮時,就聽到營帳外傳來號角聲,還有軍士說北狄發起進攻了。
江雲康立馬坐了起來,好些傷兵掙紮著也要上戰場,他趕忙去安撫。
而這會,臨興關外,賀之洲所在的位置,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一群人頭。
“將軍!”木疆急匆匆地跑來。
賀之洲轉頭看了眼木疆,“現在徐放不在,你就是主力,你現在就帶人,去東西
方向,帶上東西,一艘都不要放過。”
賀之洲要乎顏完讚燒了北狄的戰艦,沒有戰艦,這十四萬人就算攻下臨興關,那也是甕中的鱉魚,守不住多久。
賀之洲這是做了兩手準備,若是輸了,也能讓北狄再沒援軍。要是贏了,就絕了乎顏完讚的退路,隻有停在江心的三艘戰艦能退回去。
“木疆。”
賀之洲鄭重地道,“這個任務,一定要成功。乎顏完讚帶了幾乎所有的人來進攻臨興關,正是戰艦守備最鬆的時刻。你要是燒了他們的戰艦,便是大功一件!”
“屬下必定不辱使命!”木疆道。
等木疆帶著人離開,賀之洲才麵色凝重地看著城外越來越近的北狄軍隊。
呼吸慢慢急促,儘管久經沙場,但在這個時候,還是會有些不安和忐忑。
而城裡的江雲康,也收到了賀之洲的傷兵轉移命令。
如果臨興關失守,這些傷兵都會被殺。
雖然大家現在士氣高漲,但賀之洲還是不敢拍著胸脯說一定會贏。
江雲康組織了傷兵的隊伍,等他們要出城時,突然聽到幾聲巨響。
他的心頭猛地顫了下,嘴角卻揚起淺淺的笑意。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那些地雷,不僅殺傷力大,還能再次震懾到北狄軍士。
深吸一口氣,江雲康帶著傷兵們出城往新餘去。
剩下的,就要看賀之洲他們了。
與此同時,乎顏完讚再次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給驚嚇到。
前排的軍士開始四下亂串,他花了好大的精力,才讓軍士們冷靜點。
乎顏完讚沒想到,臨興關又有想不到的東西,他這次如果會輸,就是輸在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上。
“去他娘的賀之洲,這都是一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乎顏完讚衝著邊上的錢鈺大吼,“今日不管怎麼樣,都要攻下臨興關,你現在就去組織一個小隊,讓他們去前方開路。”
錢鈺聽得眉頭直跳,方才不知名的爆炸,直接把周圍的軍士炸成四分五裂。這會讓他去組織小隊,不就是送死的隊伍?
但是軍令以下,錢鈺隻好去找人。不過他也留了個心眼,找了其他人去帶隊伍衝鋒陷陣。
隨著北狄軍隊的繼續前進,又是幾聲巨響。
前行一段路後,才徹底沒了爆炸的響聲,但隨之而來的是如風吹落葉般呼嘯而來的箭矢。
木疆帶著兩千軍士,先去了東邊。
每個人身上都背了火油,今兒個,就是他死在戰艦上,也要把這些戰艦都摧毀了。
臨興關這裡打得激烈,江雲康帶著傷兵們是片刻不敢休息,一路回到了新餘,立馬讓人去把城裡的大夫全喊到府衙去。
白輕舟看著江雲康帶了傷兵回來,當即白了臉,以為打輸了,聽完江雲康的解釋後,才扶牆大口喘氣,“你要嚇死我了。府衙裡安頓不下那麼多傷兵,你把重傷的留下,中等程度的送城防那裡去。”
“對了,你回來的時候,臨興關怎麼樣了?”白輕舟一直記掛著這個。
“我回來時剛開戰,不知道什麼樣。”江雲康滿頭大汗,鬢角也亂了,“臨興關有賀將軍他們,咱們現在,還是先安頓好這些傷兵吧。”
江雲康不願去多想,擔憂一些他解決不了的事,那是貸款焦慮。不是說他多焦慮一點,賀之洲就能多一份力量。還不如做好手中的事,等待臨興關的結果。
從清晨到傍晚,臨興關都沒有消息傳來。
江雲康還在指揮侍衛們照顧傷兵,等白輕舟來給眾人送饅頭時,才得
以坐下。
白輕舟手裡拿著旱煙杆,和江雲康一起坐在台階上,兩個人這會都沒形象可言,“這些饅頭,是你娘子帶人做的。你家丫鬟說,你娘子知道你這會忙,就不多問一些幫不上忙的話,她做不了太多,但每日都會帶著鄰居做了饅頭送來。”
“三郎啊,你真是找了個好夫人!”白輕舟抽一口旱煙,看江雲康吃到一半停住,拍拍江雲康的肩膀,“等這場站結束,咱們都要回家好好謝謝家人。”
“是啊。”江雲康有好幾日沒回家了,林姝怕他擔心,從沒讓人多問戰場的事。
他深吸一口氣,又大口吃起饅頭。
這一晚,江雲康和傷兵們住在一起。
他也沒怎麼睡,睡睡醒醒,心裡裝著事,總是睡得不太安穩。
天還沒亮,他就起來,帶著書硯幾人,打算出城再去臨興關一趟。
不過,江雲康剛出城沒多久,就看到臨興關的一個軍士騎馬飛馳而來。
江雲康的心,隨著馬蹄聲的接近,“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