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水杯的一瞬間,他同樣皺了一下眉頭。
杯裡的熱水透過杯壁,將他的掌心給燙得通紅。
這麼熱?
“倒了之後,從冰箱裡把紅酒給我拿過來。”
“不行。”佐藤久司走到廚房,把熱水倒掉了。
“嗯?我讓你給我拿一瓶酒,為什麼不行?”
“……”佐藤久司找了一個理由,“你如果喝醉了,還怎麼對台詞。”
“不會醉。我從十一歲開始接管公司,十三歲開始碰這東西,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醉過一次。”
不知道什麼時候,水永葉音已經坐在了椅子上,對比剛才,椅子上多了一個軟墊。
佐藤久司瞄了一眼,隻當成椅子比較涼,所以才加了一個軟墊。
把開水倒在玻璃杯中,晃了晃,再倒掉,然後再接三分之二杯的開水,走回到書桌旁邊。
“玻璃杯都有灰塵了,你都不洗一洗?”他責怪道。
把水杯放在書桌上,冒著白色的水汽,清澈的水,倒映著水永葉音不悅的表情。
“這是新杯子,中午也就用了一次。”雖然不情願,但她還是解釋了。
“外麵正在施工,哪怕這個房間的隔音再好,還是會有震動傳進來,你的杯子自然落上了灰塵。”
“……真煩。”
“我隻是實話實說,你現在特殊時期……”
“閉嘴!”水永葉音冷冷地看著他,放在桌下的手握緊,指甲深深地嵌進皮膚,掌心多了五個白印,“我不準你再多說一句。”
“我……算了。”
佐藤久司把開水遞過去,坐在了書桌對麵的椅子上:“總之,要喝酒你自己去哪,你不去,就喝熱水。”
在他的預料中,少女應該會自己站起來,去拿紅酒,然後把就酒瓶放在他麵前,加上一句“連豬玀都不如的廢物”的毒舌。
然而真實情況是,水永葉音坐在椅子上,肩膀不斷顫抖,臉頰氣得通紅,哪怕是這樣,也沒有任何想站起來的動作。
“我記住了,佐藤久司。你最好祈禱,以後不會落在我手裡,不然……嗬嗬。”
水永葉音放了一句狠話,把熱水拿到了自己旁邊。
屈服了?
這麼容易?
該不會是幻覺吧?
佐藤久司不太敢相信,以水永葉音的性格,竟然會在這種小事上對他屈服。
這還是兩人認識以來的第一次。
“水永同學……”
“說!”
是她的味道,聲音還是那麼衝。
“你如果被外星人掉包了,或者生活上遇到了重大的打擊,一定要對我說,我姑且算是一個嘴比較嚴的傾聽者,可以幫你舒解一下。”
“嗬嗬,我想在就想拿針,那你這張散發惡臭的嘴給縫上!”
“太好了。”佐藤久司一臉放鬆地靠在椅背上,“能說出這樣的話,果然水永同學還是水永同學。要是你被掉包了,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對你很重要?”這句話,水永葉音脫口而出,剛想收回的時候,發現已經晚了。
隻見佐藤久司微微低下頭,思索一番後說:
“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從社會關係上來說,我們現在隻是普通的同學關係,但隻要經曆過,就會在靈魂上留下一道痕跡,不管怎樣試著忽略、遺忘,都不能輕易放下。”
“同樣的,我現在還是會忍不住關心你,這是事實。”
“於情於理,我都會希望你過得更好,不會受到傷害,重要……肯定是很重要,畢竟,你曾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