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一聲打開。
清水紗裡奈躲在佐藤久司背後,偷偷伸出一個小腦袋,朝裡麵看去。
時間是上午八點,換做平常,太陽已經爬出了天邊。
但是,連綿一夜仍不見停的暴雨,卻將陽光死死遮住。
耳邊伴著鳴笛聲。
佐藤久司猜測,雨天影響的可能不止漁業和農業。
透過屋內的窗戶向外看,鱗次櫛比的寫字樓,佇立在暴雨之下。
平時寬闊,沒有多少人煙的十字路口,現在也變得人滿為患。
車頭與車尾相接,車門互相打開,下來兩個人能互相對罵。
警衛廳的警笛,發出刺耳的聲音,距離車禍現場,還有一段距離。
警員們隻好下車,身上披著黑色的雨衣,手裡舉著剛剛被吹壞的雨傘,艱難行走。
佐藤久司收回視線,看向屋內。
和自己離開時沒有兩樣,唯一有區彆的,或許就是那股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的空氣了。
他看到床上沒有女孩的背影,走過去,在床邊搜索。
終於,在窗簾的下擺處,佐藤久司發現了身上蓋著白床單的女孩。
“終於找到你了,茜。”佐藤久司鬆口氣。
神代茜畢竟是自己帶回來的。
如果出現意外,不說在睡夢中,神代阿姨會不會找上自己,就論他自己那顆良心,也不會心安。
佐藤久司沉默了一會,剛想開口說話,便被神代茜的聲音給打斷。
“嗯。”神代茜小小應了一聲,抬起頭,“爸爸、媽媽,可以活過來嗎?”
“抱歉,不可以。”
“那……”
“我、我來說吧。”清水紗裡奈從後麵探出頭,舉著小手說道。
神代茜看過來。
“是這樣的,在叔叔阿姨走了之後,我得到了一個消息。”
清水紗裡奈咽了咽口水,小跑到門口的衣架旁,從黑色大衣裡掏出了什麼東西,然後又小跑回來。
伸出手,給兩人一看。
這是一張嶄新的照片,上麵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高大的櫸樹,和煦的陽光,幾個滑梯建在櫸樹旁邊,三人腳下是一個兒童皮球。
佐藤久司記得這裡,這是東京的一處小公園,曾經他還在那裡當過除草的兼職。
女人抱著裹著紙尿褲的孩子,男人站在旁邊溫柔地笑,看起來非常美好。
佐藤久司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男人的麵孔、輪廓,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爸爸……”
耳邊傳來微小的喃喃聲,佐藤久司猛地低下頭,觀察神代茜的麵容,在上麵找出了男人的一絲痕跡。
佐藤久司猶豫著說:“茜,他就是……”
“是爸爸,”神代茜緊盯照片上的男人,“殺掉媽媽的凶手!”
她身體旁邊,手掌緊握成小拳頭,嬌嫩的皮膚遮不住的青色血管。
“怎麼回事?”佐藤久司問。
神代茜目光變得低沉,盯著照片上的女人,說道:“我不認識她,但是,那天我看到她和爸爸在廚房抱在一起,然後……媽媽回來了。”
“神代阿姨……看見了?”
神代茜看向他,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