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白衍?煙兒?(2 / 2)

秦功 下雨我帶刀 13048 字 2024-03-24

如今看來,想必那時候白衍便已經書信送到齊國,讓人在臨淄城內四處傳播耳目,以混淆視聽。

“看來白衍也沒料到,此前破綻便是救下……”

田琮開口說道,不過隨後有些擔憂的看向父親:“若小妹……”

後麵的話田琮沒說,但田濉、田賢都忍不住看向父親,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父親處理,小妹的心性他們哥三都清楚,很可能不一定會說,反正等會若是要凶小妹,那也要父親來。

他們哥三比任何人都清楚,父親到底有多寵溺煙兒,就是再生氣,事後也是父親哄煙兒。

更何況這一次,白衍那裡……

“對了,世伯,此前吾途徑曲睾城之時,棱老曾提醒屍堰,齊國從無聽聞有白姓之後,以白衍的本領,來曆絕不一般,又藏其身,而以白之姓,是為掩人耳目,可以此關聯,尋那白衍家世!”

屍堰想到棱老的話,看向田鼎提醒道。

田鼎聞言,有些皺眉,田濉、田賢也麵露思索,齊國士族與平陽白氏有關係,這雖然是很重要的線索,但範圍也太大了些。

而在眾人之中,田琮突然想到什麼,一臉錯愕、恍惚的微微搖頭。

田鼎見到長子的模樣滿是疑惑。

“父親可還記得,四年前父親……曾安排過一人去秦國!”

田琮輕聲提醒道。

在田琮腦海裡,就的的確確記得,曾經有一個氏族,與平陽白氏有聯係,而且關係還十分不淺,那個氏族便是鄒氏。

“去秦國?”

田鼎平常的事情很多很多,特彆是秦國接連滅掉一個個諸侯國後,然而此時聽到長子的話,即便腦海裡的事情再多,平日再忙,也已經想起四年前,他曾經安排過一個氏族子弟,前去秦國,而巧合的是,那個氏族子弟,要去的恰恰也是平陽白氏。

“你是說?”

田鼎想到這裡,已經意識到長子在猜測什麼,雖然知道那個氏族子弟已經死去,但眼下毫無頭緒的情況下,田鼎也不介意派人去調查一番。

“琮兒,此事交給你,命人去找到曾經參與、見過這件事的所有人,全都盤查一遍!”

田鼎開口道。

四年前得知那氏族子弟被殺害,田鼎已經猜到是田獻那些人坐的手腳,但為了穩住朝堂,加之彼時秦國尚未攻打韓國,更沒有滅掉任何一個諸侯國,田鼎便沒有放在心上。

如今回想起來,倒是也多有疏忽,但彼時府中親信的確親眼見過,那氏族子弟的確被人殺了。

莫非,是有人冒充那氏族子弟,去的平陽?

“是,父親!”

田琮聽到父親田鼎的話,點點頭。

片刻後,田非煙尚未回到府邸,而下人卻已經告知馬車已經備好,田鼎見狀便讓田濉跟著屍堰,一同去王宮麵見齊王,剛好稟報為何回臨淄的原因。

談話間屍堰正準備告退,然而看著田濉猶豫的模樣,屍堰也停下腳步。

田濉與屍堰反常的舉動瞬間讓田鼎等人注意到。

“濉兒,可是還有事情瞞著為父?”

田鼎皺眉問道,歎息間,不明白仲子到這時候,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出來。

田賢直到此時都還未從恍惚中徹底冷靜下來,畢竟一想到當初救自己的白衍,居然是齊人,田賢恨不得再次見一見那白衍。

“父親,那白衍乃是,田瑾的弟子!”

田濉猶豫間,低頭說道。

說道這裡的時候,田濉也滿是糾結,在得知白衍是徐子霄後,田濉說不動怒是假,畢竟他帶去的齊技擊全都死在中牟城,然而在動怒的背後,田濉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能離開邯鄲,也是白衍放他離開,甚至這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傳出去。

“不可能,田瑾……”

田鼎眉頭緊鎖,正準備駁斥之時,突然想到曾經仲子說過的話,又想起在洛陽時,白衍那篤定的語氣。

“白衍便是徐子霄?”

田鼎怔怔的看著田濉。

一旁的田琮、田賢聽到這裡,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那白衍到底有多少個身份啊!怎麼眼下又冒出一個徐子霄來。

不過身為田鼎的兒子,不管是田琮還是田賢,都清楚徐子霄是何人,如今看著沉默的田濉,以及屍堰。

二人紛紛看向父親。

這時候二人也意識到,當初白衍,不僅僅救了田賢,也變相的救了田濉,更是親眼看著父親去鹹陽,而在嬴政麵前,對田濉當初的事情,隻字不提。

“馬上命人除掉主遜!”

田鼎此刻也呼吸急促,然而平生見過大風大浪的田鼎,還是最先冷靜下來,而冷靜下來的第一句話,便讓屍堰一怔。

屍堰還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沉默下來。

與他主遜不同,主家除了被利用的主遜,所有主氏全都被鐵騎殺得一個不剩,主遜與鐵騎主將白衍,有著血海深仇,若是得知白衍便是徐子霄,哪怕白衍是齊人,恐怕主遜都定會與白衍玉石俱焚。

而如今,不管白衍是齊人的身份,是他們要招攬的人,還是白衍一直為他們隱瞞當初的事情,他們屍家與田府,都不可能讓白衍是徐子霄的事情暴露,更不可能讓白衍因為這件事情而出現危險。

故而……

主遜就必須,死!

“我安排人去做吧!”

田賢回過神後,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一臉嚴肅的說道。

田賢知曉仲兄、兄長與主遜有交情,而在三兄弟裡,他去做這件事情最好,也最沒有顧及,更何況,當初白衍救過他一命,如今除掉主遜,不僅是為了田府、屍家的安危,也是想幫白衍除掉一個隱禍,好讓心裡舒服一些。

………………

臨淄城內的小巷子中。

十來名手持佩劍的扈從,安靜的警惕四周,任何風吹草動,都不放過。

而在這些扈從身後的一個窄小的小院內,在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麵前,一個穿著齊服的長發美人,用白皙的纖手,輕輕搭在老婦人那滿是老繭的手上,絲毫不介意老婦人褶皺的皮膚上不僅蠟黃,還有年邁而引起的灰色斑。

“總是讓煙兒一直來看望我這老婦!”

外祖母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眼前的可人兒,那年邁的老眼中,看向田非煙時,是那般溺愛,這與白衍小時候,何其相似。

一把老骨頭,在這世道中,除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外,由衷最惦記著她這老婦的,便僅有兩人。

一個是那個當初哭鼻子,又在臨淄城門下跪的小外孫,另一個,便是眼前這個田非煙。

外麵一條小巷子,天氣再好也顯昏暗,有錢的商賈牽狗時都不會來的地方,更彆說潮濕之時,那一股股難聞的氣味,還有雜亂的東西到處都是。

比那些有錢的商賈、權貴官員,更不該來到這裡的田非煙,從來不嫌棄這個地方,也從不嫌棄她這個時不時生病,隨時都要入土的老婦人,當初怯生生在小巷外站在馬車旁的小女孩。

這一來,便是四年!

從緊張得小眼睛發紅,滿是無措的可憐模樣,到後麵都已經學會給她看病,從到半腰高的小女孩,如今已經變成長發飄飄,帶著玉飾的傾城可人。

連外祖母都在感歎小外孫的命好,碰上這麼一個女子。

若有一日她這老婦不在人世,有煙兒在,她這老婦也就放心了!

“祖母,煙兒喜歡祖母!”

田非煙聽到外祖母的話,抿嘴鼓著腮幫,上前趴在老婦人膝蓋上,滿是黏膩的像老婦人撒嬌,雙眼眨呀眨的看著外祖母。

這把外祖母逗得忍不住笑起來,不斷揉著少女的腦袋,如同寵溺自己的孫女一般。

“那小子回來,以後啊!他敢對煙兒說半個不字,煙兒來找祖母。”

外祖母慈愛的看著懷中的田非煙。

這四年因為有陪伴,日子才沒那麼乏悶,不用白日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巷子院子中。

“祖母,他不會欺負煙兒的!”

田非煙閉著眼睛,俏臉有些紅暈,嘴角輕輕上揚,好在四年的時間,已經習慣外祖母的話。

當小院外,隱約有腳步聲傳來時,田非煙方才睜開雙眸。

“外祖母,煙兒要回家了!等明日煙兒再過來!”

田非煙起身,望著外祖母,輕聲道。

想起前段時間沸沸揚揚的‘子淮’,田非煙早已經知曉遲早會有一日,不是在府中,就是外麵,會有仆人急匆匆的找她。

“要走了?”

外祖母聽到田非煙要走,雙眼滿是不舍,緩緩起身,有些艱難。

田非煙依舊沒有讓外祖母送,隻是叮囑外祖母好好休息,明日她再來。

離開小院。

來到小巷子內,田非煙笑容褪去,看著遠處被扈從攔著的家仆,田非煙帶著守候在門外的侍女緩緩走去。

“小主,田濉君子已經回到府上,還帶著賓客,特讓小的囑咐小主儘快回府!”

家仆氣喘籲籲的稟報道。

田非煙聞言,轉頭不舍的看了後麵小院一眼後,想到等會回府,恐怕父親與其他兩位兄長也已經回到府上。

田非煙想到這裡歎息一聲,滿是無奈。

若父親知道他當初親自命人趕走的人,就是白衍,也不知道父親會如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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