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流言四起,沈七夫人和前總工會何委員長私下被傳的沸沸揚揚,消息不脛而走裡麵自是有著沈七爺的手筆。
翡翠說起這事的時候,眼神裡透著古怪。這件事情謝阮玉打算爛在肚子裡,翡翠是個聰慧的姑娘,沈七爺出事的那天,她膽子都快嚇破了,多少也猜到了裡邊的貓膩。
謝阮玉想了許久也不明白,沈七爺何苦給自己扣上這麼大一頂綠帽子。
越活在汙泥裡的人,越看不得彆人過得舒坦,這是人性的劣端,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古往今來,多少英雄死在了底層民眾的流言蜚語裡。
事情再這麼發展下去,沈七夫人注定是沈七爺身上洗不掉的汙點。
這幾日沈七爺處在風口浪尖上,他手下握著三家大賭場,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他有意讓消息流出去,幾乎是一夜間,就傳的街頭巷尾人儘皆知,沒人敢當著他的麵嚼舌根,但不代表沒人敢當著沈大帥的麵說。
“大帥,現在城內都傳遍了,壓都壓不下去。”高澤站在沈大帥書桌前,一臉凝重。
“啪”
杯子落地的聲音,沈大帥氣的有些手抖,“人呢!查出來是什麼人了麼!”
搖搖頭,高澤道,“不清楚,七爺也是因著先前被暗殺,才讓人去警備司尋了警力,人趕過去的時候四爺已經沒了,屬下覺得是場有預謀的刺殺。”
“所以呢?老子不想知道這些!老子隻想知道是誰乾的!”沈大帥不傻,能做到這個位置上的又有幾個傻的,他懷疑很多人,包括他的兒子,當下心裡的無名火躥的老高,“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有什麼用!”
沈大帥知道,他年紀大了,暮年的老虎鎮不住饑餓的豺狼,手上的權力越集中越是引得禍事不斷,他已經沒了兩個兒子。
懨懨的坐在圈椅上,身上的軍裝壓的沈大帥心頭沉重,似想了很多,許久之
後他才開口,聲音帶著疲倦,“讓老七準備準備去津北吧。”
“大帥。”
揮手示意高澤不用再說,沈大帥前所未有的疲憊,“劉暢年齡大了,保寧也該派人接替他,近章脾氣雖好,為人卻驕傲的緊,這些日子是是非非我都聽到了不少何況他,與其在保寧呆著不舒坦,不如就讓他先去津北過上幾年吧。”
謝阮玉知道這消息還是沈七爺親自帶給她的,自從經過前些日子的暗殺,沈七爺明顯對她好了很多了很多,畢竟是過了命的交情,許多事也就不太瞞她。
“要去津北!?”謝阮玉嘴巴裡叼著桂花酥,眼睛瞪的堪比銅鈴。
“大帥下的命令,報告已經發到了津北樊城,咱們過兩日就該動身北上了。”順手拿下她口中咬了一半的桂花酥,沈七爺眯著眼笑的頗為真心。
等等,什麼樊城,什麼北上?
謝阮玉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她不記得上輩子沈七爺去過津北!沈七爺之後應該是在保寧城翻雲覆雨才對。
至於兵權,那是大帥死後才真正觸碰到的,再然後就是多年的浴血征戰,在輿圖上開辟了新的領土,也間接的導致了四大家在華原大地上的大洗牌。
“你好像很吃驚?”難得看謝阮玉漏出一副天地崩塌的模樣,沈七爺眉眼微抬,“沒夢到過?”
“沒有。”如果說保寧工會的刺殺她還有印象,那麼沈七爺北上就徹底是新曆史了,謝阮玉前所未有的恐懼,她好像,改變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嘴上隻好諾諾道,“夢境本來就不是完全可信的嘛。”
抬手揉了揉謝阮玉的腦袋,沈七爺輕笑出聲,“莫非你做那夢就是為了留在我身邊?”
多大臉!謝阮玉瞠目結舌的看著笑意盈盈的沈七爺,張了張嘴,又把話咽在了肚子裡。
“你待會把家裡的東西整理下,那些不值得帶的玩意千萬彆帶。”
沈七爺怕麻煩,比如:收拾家當。
認命的應了聲,謝阮玉忽然想到了沈七爺的小佛堂,“佛堂的東西還帶麼。”
“不用帶了。”沈七爺沉默了片刻,腕上的金楠木手串泛著柔和的光,他伸手撫過每一顆珠子,難得的有些正經,“活著走不了,死了再走又有什麼用。”
在謝阮玉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他嘴角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咱們還會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