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也幫不了。
夜裡,米仙仙給四餅脫了小衣裳,把渾身胖乎乎的小兒抱上床。四餅一動不動,窩在娘親懷裡後才奶聲奶氣的開口:“娘親,四餅想爹爹了。”
米仙仙一頓:“不,你不想他。”
四餅:“想的。”
米仙仙輕笑一聲兒。
“你爹爹讓你這樣說的?”
她家小兒甚麼性子她還能不知道?他動都懶得動,全靠著哄著吊著,也不是嘰嘰喳喳愛說話的性子,往日裡相公不在時也沒聽他說想的,這會兒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想爹。
不是他爹使的手段是甚?
都會指使兒子替他說話了。
米仙仙在前幾日確實生氣,但這會兒早就氣過了,如今還端著不肯遞台階放不下麵兒呢。
何況,打從他考中進士回來,做官、搬家,處理公務,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耗時耗力,人隻有一個,也隻有一雙手,總是有顧不過來的時候,顧了這頭多上一點另一頭必然會少上一點。
如今家中便是這般,日日都能見到,但能相處的時辰實在太少,多是清早她還未清醒人已經去前院了,夜裡到三更半夜才回也是常有的事,在他百忙之中,米仙仙若出門,他必定會抽出時間來接,但如這幾日般事事都圍著她,以她的一切重於前邊公務之上卻是頭一樁。
她舍不得讓這份心意走得太快了的。
翌日,人參替她梳頭,還帶來了一支雕刻著花枝的木釵。
花枝雕刻細致,宛若那鮮花一般婉婉盛開。
人參隨意說著:“聽說前院裡邊大老爺昨日夜裡忙了一夜,就著燭火一直伏於案上雕刻這支發釵,還險些傷著了手呢。”
米仙仙起先隨意,聽到險些傷了手,頓時急了:“可有傷到哪裡?”
人參忍著笑,回道:“那倒是沒有。”
她這才放心,見這丫頭遮掩不住的笑,忍不住有些紅了臉:“好啊你,還打趣本夫人來了。”
“夫人定是不會同奴婢計較的。”人參道:“夫人,你還不準備原諒大老爺呢,奴婢瞧著這幾日大老爺似乎憔悴了不少?”
米仙仙本來心裡就不氣了,隻是一直彆彆扭扭的不肯拉下麵兒來。聞言,清了清嗓子:“既然憔悴了,便讓廚房給熬些滋補的湯藥過去備著吧。”
她下了台階。
人參高興的點頭:“是,奴婢一會兒就吩咐下去。”
“今日一早,劉家小公子來了,這會兒正在隔壁公子們的院子裡呢。”
劉帆母子時常登門,米仙仙不意外:“孟氏沒來?”
人參搖頭:“並未瞧見,隻劉家的下人把劉家小公子送來的。”
米仙仙沒有主動過問過劉家的情形,她這人耐得住,不愛打聽彆人家的事兒,當年帶著幾個孩子住在村裡,沒一個說得上話的她照樣過日子,把大門一關,在家裡好吃好喝的。
倒是孟氏登門,喜歡同她說些家常理短的。比如那劉家表妹劉月嬌,說起來,劉月嬌這水做的性子去了吳家當日就險些穿幫了,日日處著,哪裡能瞞得住的。
劉家還以為吳家會不滿呢,沒料消息傳回來,那吳家夫人確實是有幾分微詞,但架不住吳剛自己歡喜,吳夫人也無法。
按孟氏說的,那吳剛人物風流,見多了端莊大方、溫柔小意的姑娘,但偏偏沒見過劉月嬌這款動動就掉淚的可人兒,如今正巴心巴腸的疼著呢。
這便叫歪打正著了。
米仙仙知道這劉家表妹日子過得好,她也是替她高興的。
劉月嬌要過得不好,焦氏還不得登門的。
房裡流動著淡淡的花香之氣,在一室靜謐的房裡分外香盈,何平宴伏於案上,正在處理公務,他麵色平淡,不時提筆點劃著。門被輕輕推開,黃芪笑容滿臉的端了蠱參湯進來。
這幾日大老爺心裡不爽,黃芪機靈,甚少往跟前兒湊的。
“怎麼?”
黃芪頓時回神兒,上前兩步把湯放在桌上,掀開湯蓋,露出裡邊亮堂堂的湯水來,“爺,這參湯可是夫人特意吩咐了廚房熬的。”
何平宴麵兒上頓時柔和了下來:“夫人吩咐的?”
“可不,夫人特意讓人參姑娘去廚房裡吩咐的。”知道他愛聽,又說:“夫人雖說生老爺的氣,但心裡還是惦記著老爺的。”
何平宴心裡頓時就如那撥雲見日一般。
是啊,她始終是惦記他的。
他立時起身,步履匆匆的往後院裡趕。
米仙仙站在窗前,隻聽一個腳步聲,她正要回頭,卻被人從身後一把摟住,高大的身軀緊緊貼著。
她咬著嘴兒。
他溫言軟語:“彆生我氣了好嗎?”
“誰、誰讓你騙我的。”米仙仙噘著嘴。
“是,我的錯,我再也不騙你了,我保證。”他一手舉著:“我發誓,要是對你再有一絲隱瞞,便……”
米仙仙一把拍在他手上,軟著聲音,臉上還帶點子嬌羞朝他嗔道:“你乾嘛呀,我不理你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