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宴親自把人迎了進來。
秦公子等人也是帶了夫人來的, 米仙仙與這幾位也很是熟絡了,帶他們往屋裡走還不忘了惡人先告狀一把:“你們平日裡閒著怎麼都不來看看我的呀,虧得我還一心惦記你們呢。”
秦家酒樓少東秦碧英的夫人聞言就笑了:“沒記錯的話,你還是去歲來了趟鎮上。”
米仙仙裝作沒聽懂她的話,隻說:“我家小子離不得我,家裡家外的也離不得我的。”
她可忙了。
陳夫人麵色稍黯。進了房裡,幾人落了座, 各自打量了對方。
米仙仙一如既往, 秦夫人也是爽朗依舊, 穆夫人小家碧玉, 鄭夫人知書達理,唯有陳夫人麵色有些蠟黃。
這幾位夫人都是相公往年在鎮上書院的同窗,穆夫人和鄭夫人都是秀才娘子,其中鄭夫人還是書院鄭夫子的兒媳,陳夫人則是今載柳平中舉的陳文錦的夫人, 是舉人娘子。
秦夫人爽朗,先前一直沒問,這會兒忍不住問道:“啊芙, 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成了舉人娘子了還不高興?我家那位可還是個白身呢。’’
陳夫人全名衛芙,性子較為清冷, 聞言她眼眶一下紅了。
米仙仙隨口說:“怎、怎麼了,難道陳舉人他納小了?”
這是全天下的女子都有的傷心事。
陳夫人神情更是淒苦,並不否認。
米仙仙幾個頓時麵麵相覷。
“不可能呀,陳舉人一心讀書, 從來對旁的女子皆是不假辭色的,他怎會納妾?”穆夫人道。
陳文錦是出了名兒的書呆子,並不愛美色。
米仙仙點頭。
說得太對了。
陳夫人沉默好一會兒才開了口:“是我家婆母非要讓納了她娘家的侄女來。”
她看著米仙仙,眼裡隱隱有些懇求:“仙仙,你聰慧過人,何、何大人待你更是一心一意,你,你可否教教我?”她很是難以啟齒的模樣。
在馭夫之道,米仙仙還是很自得的。
陳夫人一開口,其他幾位也紛紛看了過來。
米仙仙清清嗓子,大方的擺擺手:“當然是沒問題了,不過今日就算了,過幾日待我去了縣裡,再好生跟你們說道說道。”
她同陳夫人衛芙說:“你也彆自歎自唉的了,左右這不還沒進門麼,隻要陳舉人沒那個心你怕什麼?怕她們使壞,你把陳舉人支到縣裡去唄,就說我相公衙門忙不過來,叫他去搭個手。”
“人不在,她們怎麼當妾?’’
陳夫人若有所思,似乎被說動了般:“仙仙言之有理。”
米仙仙挺了挺小胸脯。
“對了,要介紹個人給你們認識認識。”說著走到門口,讓外邊幫忙招呼女客的張氏喊一喊顧氏。
顧氏原本正同鐘離夏說著話,聞言還問道:“真是尋我?”
張氏:“這還能有假,弟妹剛帶了幾位夫人進屋呢。”
顧氏聞弦知雅意,知道這是米仙仙要給她介紹人呢。
想來那一盒麵膏到底是有用的。
她麵上帶著喜色,一旁鐘離夏的臉色便有些不好了。
她一個大活人,還是何大人的救命恩人,這米氏竟然隻請了顧氏,實在是不懂禮儀規矩的。
“離夏,那、我便先去瞧瞧。’’顧氏說道。
鐘離夏在外一貫是大方之人,哪會為這點事不悅,哪怕心頭恨得不行,也隻能大大方方的表示,“不礙事,你去便是。”
顧氏笑笑。她是大家閨秀出身,通身氣派,一進門倒是收起了高高在上的姿態,瞧著很是溫和。
“這是魏夫人,這幾位是鄭夫人、陳夫人、穆夫人和秦夫人。’’米仙仙分彆與他們引見。
幾位夫人客客氣氣的福了禮。
秦夫人幾個早就得知何平宴身邊多了個幫手,對顧氏倒也和氣。
說了會話,外邊開了席,米仙仙便領著他們去了外頭吃酒。
席間,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朝著米仙仙各種討好。
顧氏坐在身邊,見米仙仙對旁人的恭維討好遊刃有餘,半點沒有露怯,甚至她都沒有被哄暈了頭,點頭應下那些請求,很是讓她刮目相看。
按理說,被這麼多人上趕著討好,換了一般的鄉下婆子隻怕早就找不著北了,顧氏甚至都打算若待會米仙仙要點頭應下事,她便出言阻止提點,結果從頭到尾她都沒那個機會。
晌午剛過,何家一乾人等吃了酒便走了。
這些都是討要好處不成的人。
連何家出嫁的大姑子何金霞都在她相公趙成的慫恿下,一副不給好處就走人的姿態。
“行,那你們走吧。’’
何平宴很痛快的應下了。
秦碧英等人在用了飯後沒一會便告了辭,已經說好了,待他們去了縣裡再一起來叨擾叨擾,魏海也帶著顧氏搬去了縣裡。
鐘離夏一個姑娘家更是不好久待了,隻得大大方方的表示要離去,也隨著顧氏夫妻一起走了。
這一糟,鐘離夏顯著氣得內傷。
她本以為跟著來了這裡會讓她跟何平宴關係更近一步,沒料這幾日下來連麵都見不上。
以往關係再淡,好歹還能說上兩句話的!哪怕是簡單的問候客氣。
女眷們臨行前,幾人還催米仙仙儘快搬去縣裡。
那馭夫之道,不止陳夫人需要,她們也很是需要。
何平宴一應下,何金霞反倒僵住了,扭扭捏捏的,又厚著臉皮留下了。
她的路數還不如王招弟呢。
人王招弟好歹知道偷偷摸摸的給米仙仙戴高帽,灌**湯,“小姑,你如今可是知縣夫人了,身份貴重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