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的喜宴定在了後日, 稍遠的親朋都趕得及。
米仙仙兩個到時,何光夫妻倆正在安排後日大擺宴席的事兒。
何平宴考取進士, 可是這方圓百裡頭一份, 何況他如今正式成為了柳平縣的縣令,改了何家門庭,此等大事自是要慶賀一番。
劉氏瞥了他兩個一眼,繼續說:“後日老大跟老二招呼往來的親眷,張氏帶著仙仙招呼女眷,不過四餅小, 離不得你, 有你大嫂幫襯著, 你多顧著幾個孩子就是。”
連幫忙的, 主廚的都安排得妥妥當當。
米仙仙滿臉感激:“娘你真好呀。”
說白了,這事本該由米仙仙出麵, 劉氏兩個把事情領了去,便是讓他們夫妻團聚,米仙仙很是領這個情的。
巴巴的捧出早就備好的一袋銀子:“娘, 這是花銷。”
“這銀子你不用省, 該怎麼花就怎麼花!”
小胸脯一挺, 大方得很。
“不夠你隻管說!’’
張氏在一邊撇撇嘴兒。
就你大方!
劉氏點點頭,隨口說道:“要不是你甚也不懂, 我才懶得插手。”
米仙仙頓時心虛起來,湊著臉傻傻的笑。
一副天真不諳世事的模樣。
何光同何平宴說:“彆看你娘說不想管,兒子的大事她哪裡不想管的, 你媳婦知趣,要換了個掐尖好強的,隻怕早就吵起來了。”
對米仙仙這個兒媳婦,何光是很滿意的。
能生,還孝順。
誰不喜歡嬌滴滴沒心眼的兒媳婦?
大媳婦張氏就喜歡掐尖好強的。
何平宴有些失笑。
他的小姑娘最是嬌氣,哪裡會給自己找事的。
掐尖好強的張氏果然坐不住了,她實在眼熱米仙仙給婆母劉氏那包銀子。
因著張氏鬨騰,這兩年何誌忠做冰食買賣的銀子都是自己收藏的,張氏手頭沾不到銀子,這也是這兩年她不跟娘家往來,張家人也沒放在心上的原因。
沾不到便宜,不來往就不來往的。
“弟妹,我們大房幫著忙前忙後的,你也得給我一包銀子。”她理所當然的伸手。
屋中氣氛一凝。
何誌忠虎目瞪圓:“說甚麼了你!’’又跟何平宴解釋。
“二弟,彆跟你大嫂計較,她這人做事就是不過腦子。”
何平宴帶笑的臉還是淡了下來,眼眸清冷,大嫂張氏喜歡掐尖好強,做事隻順著性子來,今日他還在這裡,她都敢明目張膽的朝仙仙伸手。
那他不在的時候,小姑娘又該受了多少委屈?
心頭被緊緊拽住,何平宴臉色更是難看兩分,聲音低了下去:“大嫂,你若是想要,明日我給你送一包來。”
語氣平和,聽不出任何情緒來。
何平宴在自家人麵前一慣是好說話的,他長相秀氣,這驀然變了臉,秀氣的五官頓時銳利起來,仿佛帶著鋒芒,利刃出鞘一般。
張氏嚇得心頭一個“咯噔’’。
總算是清醒了,訕笑道:“我、我說笑呢。”
她還指望著讓小叔子提攜呢,可不能把人給得罪了。
忙指天發誓的:“真的,我就是說笑呢,弟妹,你給嫂子作證,嫂子為人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米仙仙肯定想說不知道啊。
虧她前兩日還誇這個嫂子呢,被人一捧又成個棒槌了。
你要說張氏的心眼有多狠,多毒,那不是。她就是眼紅,容易受人挑撥,儘做些腦子發熱的事來,讓人哭笑不得的。
哪裡像她米仙仙,漂亮又聰明!
隻有她哄人的,沒有彆人能哄住她的。
也不知道如今相公成了知縣老爺,能不能在縣裡找個厲害的大夫給張氏瞧一瞧,治治她的腦子。
誰都知道何家以後要靠著何平宴提攜,村裡多的是人家想給何家幫忙搭手的,這時候就是做人情的時候,她婆母劉氏放任她閒著,也是想給親近的親朋們掙點麵子情,尤其是大房。
親兄弟。
米仙仙忍不住搖頭。
覺得自個兒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媳。
所以,她甩手理所應當,半點不羞愧的!
算了算了,看在大哥何誌忠的份上,米仙仙衝著何平宴笑笑,拉了拉他的袖子。
整個何家都知道張氏在她麵前隻有吃虧的。擺擺手:“知道知道,大嫂以後可彆亂說話了,咱們何家可是官宦人家了!”
她挺著臉。
她相公掙的!
她相公!
何光重重點頭:“老二媳婦說得對,張氏這性子得改!”
張氏白著臉兒,恨不得錘自己一頓。
何平宴移開目光:“仙仙她善解人意,不爭不搶,希望嫂子以後待她也寬容些。”
就如爹說的,他的小姑娘很是知趣,雖是她本身不愛爭搶的性子在,但她知道娘也想插手此事,這才主動退了一步,和和氣氣的,皆大歡喜。
他想時時把她捧在手心,她卻仍舊善解人意得讓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