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閔：“吳皇從哪裡得來的淨氣裝置？”
小國師搖了搖頭。
“不說？”平頭哥用小刀威脅地在小國師臉上晃了晃。
小國師崩潰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幫忙做事的，知道早說了，吳皇隻說他得到了一個寶物，隻要有了這個東西，吳氏皇城就是我們的了。”
吳皇利用分區管理，強化子民的天賦崇拜，讓人們變得極端化，為接下來用淨氣控製全城人做鋪墊。
直到近幾個月，吳皇自覺時機成熟，結果遇上犬槐和唐閔來這裡做任務，破壞了他們的計劃。
吳叁：“那你們怎麼又想到要成立解怔局？”
“不知道啊。”涉及更深的問題，小國師就一問三不知了，“吳皇他也是這段時間告訴我他要成立解怔局的，我比你們沒有早知道多久。”
“你沒有覺得不對勁嗎？”唐閔問。
小國師：“吳皇不是什麼事情都跟我講的，他說了我就跟著做，統治皇城也是，建立解怔局也是。”
唐閔：“森林裡的囈體是怎麼回事？”
小國師又迷茫了：“什麼囈體？”
吳叁：“就是我的母後！”
小國師：“我不知道啊。”
逼問了半天，白哥無奈道：“這就是我們獲得的全部信息了，其他事情估計他也說不出來，接下來怎麼辦？”
“等解怔局過來。”唐閔站了起來，“他後半生都要在解怔局裡麵好好反省了。”
——
“滋啦——”
油在鍋中爆炸開來，唐閔翻炒著鍋裡的米飯。
兩隻手臂都加上了夾板的犬槐聽著聲就跑過來了：“你在燒什麼？”
“辣椒油炒飯。”唐閔道。
“聽上去好好吃的樣子。”犬槐嘶溜了一聲。
情緒不對勁，唐閔看了犬槐一眼，昨天醫生說，犬槐的心臟沒有問題，但反應力確實下降了不少，建議去看看腦子。
後來的腦科醫生說，像是受到了不知名輻射，加上情緒刺激，激化了症狀，過幾天應該就會好了。
總而言之就是讓他用強健的體魄自愈。
犬槐像條尾巴跟在唐閔身後，從廚房跟到餐廳，然後挨著唐閔坐下，盯著唐閔把兩隻碗放在桌子上。
眼看犬槐就要把臉埋進飯裡，唐閔及時用念能托住了他的臉：“你乾什麼？”
“吃飯。”犬槐維持著被托住的樣子，轉過頭看著唐閔，像是在疑惑。
唐閔撤掉了念能，用飯瓢舀了一勺飯，伸到犬槐嘴邊，見犬槐還是一臉懵地看著他，挑眉道：“怎麼，難道你更喜歡直接用嘴吃飯？”
犬槐一口吃乾淨了飯瓢上的飯，臉上沒什麼表情地機械性嚼嚼嚼。
唐閔又舀了一勺子，犬槐立刻張大嘴巴，一滴不剩地吃進去。
唐閔心中蕩起了一圈小小的波瀾，喂過去的飯越來越多，直到最後滿滿一飯瓢也被犬槐沒有一點壓力地一口吃掉。
唐閔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
真好玩。
吃完飯的犬槐沒有事情做，就趴在桌子上，盯著唐閔慢條斯理地吃著。
唐閔的手指很好看，又白又細又長，拿著勺子的時候那種美感淋漓儘致地展現出來了。
唐閔動作頓了一下，往下瞥了一眼，犬槐臉上的表情一片空白。淨氣的副作用真有這麼強嗎，本來就不是很聰明，現在看上去更傻了。
本來還警惕著其他不良反應，但是發現犬槐除了變呆一點外，沒有任何變化，唐閔也就隨他去了。
他們現在依舊住在九區的城堡裡，解怔局的人昨天晚上就來了，因為要向他們了解一些情況，索性就等犬槐的手好了再離開。
一下子清閒下來，唐閔躺在搖椅上玩通訊，犬槐雙手斷了，什麼事都不能乾，就搬了個凳子坐在上麵看著唐閔玩。
這個搖椅是在得知兩人還會待一段時候後，吳叁自告奮勇去搬的，結果在六區迷了路，還是亮叔打著手念筒去找的。
平靜的日子裡，時光似乎總是過得特彆漫長，犬槐看著屏幕，混亂的腦子裡忽然回憶起了之前的記憶：“你當時演戲把我扔進江裡的時候，可一點都沒有留手啊。”
唐閔：“不留手他們才不會起疑心。”
犬槐腦袋移到了搖椅上：“你演技好厲害，還以為你真的要把我乾掉呢。”
唐閔嗤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
遊戲一周目打完，唐閔變得懶洋洋起來：“下城區那些人知道真相後什麼反應？”
犬槐拖長聲音，慢悠悠地道：“就是很生氣啊，我當時聽到也可很生氣了，因為是無天賦，所以拿周圍的怔一點辦法也沒有，很多無辜的人都沒有反抗而死掉了。”
“不過我們破壞了淨氣裝置，以後不會再有人受到它的侵害了，真是一個好結果。”犬槐傻乎乎地笑起來，“我們可是一起做了一件特彆好的事。”
雖然結果是好的，但那些傷害已經存在了，唐閔並沒有犬槐那麼樂觀。
唐閔停下了手，漫無邊際地想著什麼。
“你是不是在想，也許我以前也不是一個無天賦，但凡我有一點念能，現在說不定就不止這個成績了？”犬槐歪著頭道。
唐閔偏過頭喝了一口茶。
犬槐愣了一下，呆呆道：“沒想到我在你心裡評價這麼高啊。”
茶杯被用力砸在了矮桌上，在唐閔惱羞成怒之前，犬槐轉過了頭，用不太靈光的口舌道：“我剛剛仔細想了想，就算我以前有天賦，或許反而達不到現在這個地步。”
“不會感覺可惜嗎？”唐閔感覺跟癡呆的犬槐討論這種話題的自己也挺傻的，“天賦可以少努力很多，而這些說不定你一開始就是有的。”
犬槐粗糲的手掌掛在了搖椅邊緣，努力想要理解唐閔的話：“我之所以刻苦訓練，就是因為我無天賦，除了努力沒有彆的辦法了，隻能在這一條路走到黑。我並不覺得無天賦不好，相反，它帶給了我很多寶貴的東西。但如果我有了天賦，說不定就不會那麼堅定了，天賦值帶來的惰性會擊垮我，我現在獲得的一切說不定都會改變，那種改變不一定就是好的。”
唐閔抬起眼，聽到犬槐道：“現在的我就是最好的我，不用去想另外一種可能性。”
“咣當！”
唐閔偏頭去看摔在了地上的犬槐。
犬槐愣愣的，半天沒起來：“我怎麼摔在地上了？”
太陽西斜，吳叁找上了門來。
犬槐從搖椅邊上抬起頭：“小金人，你穿普通的衣服我都有點不習慣了。”“不許叫我小金人！”吳叁瞪了一眼呆呆的犬槐，走到唐閔另一邊坐下，“而且我現在已經不是皇子了。”
唐閔：“怎麼說？”
吳叁道：“解怔總局的人不是昨天來了嗎，一直在取證，他們告訴我，吳氏皇城嚴重違反了解怔局律法，被取締了治理權，目前先降級為北無主之地，現在對我處於考察時期，在確保我有統治皇城的能力之後，才會酌情判斷要不要把皇城歸還給我。”
“這也算個好結果吧。”唐閔淡淡道。
“是的，如果讓我自己來管理，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那個人從來沒有教過我這些東西。”說完，吳叁連忙道，“你教的我都記住了！”
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了。
唐閔收回了視線。
“我才知道你們居然是解怔局的人，難怪會對這件事追查這麼深，那人好像很討厭解怔師，結果還是敗在了解怔師手裡。”
犬槐在旁邊用沒有感情波動的聲線道：“解怔局成立的初衷是為了消滅巨怔，守護人類，才不是為了控製世界。”
吳叁：“你說得對，我們困在自己的國度太久了，是時候和世界好好打一聲招呼了。”
犬槐：“忽然發現你懂事了好多。”
“什麼啊，說得好像你很懂事一樣，就知道一股腦往前衝……”吳叁嘀咕了一句，“算了，我不跟笨蛋說話。”
吳叁道：“說起來，沒有吸收淨氣以後，我的天賦不穩定了一段時間，現在又反彈回去了。”
唐閔：“可能吸收了這麼多年，那些念能早已滲透到了你的身體裡，完全把你改變了，就算不吸收，以後應該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吳叁神色淡下來：“可是我不想要這樣的念能了。”
這時候應該由主角來一段正能量滿滿的發言，引領迷途知返的人走向正確的道路。
唐閔看了一眼明顯不在狀態的犬槐。
察覺到唐閔的視線，犬槐呆愣愣地轉過了頭，由於平衡不到位，腦袋一下子磕在了搖椅上。
唐閔：“……”
指望現在的犬槐還不如指望吳叁自己領悟。
歎了口氣，唐閔隻好暫時成為主角的嘴替：“那不如把念能用在更有用的地方，去當解怔師吧。”
吳叁愣了一下：“解怔師？”
“這些天你跟解怔局的人接觸過了吧，就是他們那樣的……嗯，為了消滅巨怔。”
吳叁瞳孔放大：“我要當解怔師！我可以去解怔學院，學解怔，你們就是在解怔學院的學生吧。”
唐閔：“解怔學院每次招生隻招收一屆，一屆畢業以後才開始招收下一屆，你要去解怔學院恐怕得再過兩年。”
吳叁目光暗淡下來：“這樣麼。”
“不管是天才還是無天賦，都有自己追求和努力的方向，世界上又不止這一所學校，以你的天賦，不管去什麼學校都很受歡迎。”
吳叁猛然抬起頭，看唐閔的眼神閃亮如星：“沒錯，你說得對，我一定會把念能用在正途上的。太好了，唐閔，嗚嗚嗚嗚嗚。”
唐閔疲憊地躺在了搖椅上，勸人迷途知返什麼的，果然還是不適合他。